那个时候他该放莫黎离开还是死乞白赖地拖着她不让她走，同时折磨自己和她两个人？

帽行看着他的样子，突然问，“泽哥，你是在患得患失吗？”

“可能吧。”

岚泽抬眸看他，“我想，在她面前我一直以来都带着微不可查的自卑，我自认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她一直爱着我的地方，所以她想要和我在一起，我不敢答应。”

帽行听完，过了很久很久，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弧度，“泽哥，原来你也会自卑啊。”

说是哥们儿，其实帽行和胖子他们都拿岚泽当老大。

能进桑德利亚的，哪个不是有本事存着傲气的？他们宿舍这几个人也是自命不凡，其中帽行更是只用鼻孔看人。

帽行记得当年一进宿舍，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岚泽这个时不时就咳血的病秧子，他轻蔑极了，觉得和这种人一个宿舍都是对他的侮辱，于是上前挑衅。

谁知道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打的动都动不了，而一个学期下来，他们寝室三个人都被岚泽这个寝室长给整治地服服帖帖的。

明明大家年纪一样，但是岚泽就是格外优秀，成绩成绩好，打架打架厉害，导员教师都卖他一个面子，老帽他们好几次犯事都是岚泽去捞的人，够义气够实力，叫声泽哥那是真心实意的服他。

可是现在这个人，告诉帽行他在不自信，在自卑？

就……挺让人不是滋味的。

好像他们一直仰望，一直信赖，一直当主心骨的人，一下子就渺小了下来，成了和他们差不多的庸人。

但一想到那个人是莫黎，自己喜欢又不敢暴露想法的莫黎，帽行又觉得岚泽这幅样子也不过分。

那个人啊……真是出色极了，喜欢上她，可真是要人命。

“抱歉。”

帽行艰涩道。

他愧疚极了，岚泽对他是真的没话说，他不该管不住自己的心让兄弟难做的。

“泽哥，喜欢就去追吧，不要让别人有机可乘，你看资料帝每次在莫黎面前那个殷勤样子，而其他人，又有多少觊觎着她呢？”

帽行这样说。

他似乎想要挤出一个祝福的笑容，但是还是失败了，最后嘴角的那抹弧度又僵硬又木然。

比哭还丑。

岚泽看着他，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老帽，谢谢。”

帽行回抱他，眼眶已经有些湿润了，年少时的心动总是来的莫名其妙，明明他和莫黎只玩过两场游戏，再怎么也说不上情根深种，但是甫一将那感情连根拔起，疼得他心里简直钝钝的难受。

他仰着头，不让盈着的泪水掉下，只是哑着嗓子笑着道，“那你可要赶紧行动啊，莫黎这么优秀的大嫂，可别被其他人抢走了。”

“让我想想……”

岚泽垂眸，声音没入空气，“好好想想。”

*

同样是桑德利亚深夜宿舍，同样是因为莫黎，一个男alpha握着光脑，心下无法平静。

他有着一头松软的头发，眉眼清隽俊美，一双狗狗眼天然温柔弱势，只是此刻却不见分毫柔软。

正是莫黎的便宜哥哥谢利。

他还在回想挂电话之前、自己学医友人的话，“你上次送来的玻璃碎片检验结果出来了，和你猜测的一样，这枚玻璃碎片的确来自于药剂装管。”

“上面的残留药剂经过分析化验，是能够使omega信息素闻起来和alpha一模一样的转换剂。”

谢利眸色渐深。

这枚玻璃碎片来自于黛西房内的垃圾袋，这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黛西是个omega。

谢利想起当初机甲操纵考试时，休息室里他冒犯黛西后，黛西本来要教训他，却突然将他推出了门口。

休息室大门关闭的时候，他闻到了一丝甜腻梦幻的omega野玫瑰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