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余？”

林之玉的动作慢下来。

“是，小余回来了。”

周姨忙道：“你看，小余回来了。”

“小余？”

林之玉攥着内胆片，血顺着掌心一滴滴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

声音明明那样轻，林余却听得异常清楚。

他看向那扇禁闭的门，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小余，小余在哪呢？”

林之玉茫然地看向四周，焦急道：“我怎么找不到他，他在哪呢？”

“我在这。”

林余伸出手，艰难开口：“我在这。”

林之玉看过来，嘴角一撇，竟然哭了起来：“你不是，你不是小余，小余是我的孩子，你不是！”

她哭着哭着，忽然又开始尖叫。

林余不敢刺激她，也怕屋里的人突然出来，只能按下心中悲凉，一点点靠近林之玉：“我是，你看看我，我是林余。”

“你不是！”

林之玉蓦地抬头，举起碎片，双目血红：“你是那个人的孩子，不是我的！

你的血是脏的，臭的！

我闻得见，你骗不了我！”

林余呼吸一窒，下意识将头埋了下去，紧接着又抬起来，声音里带了些哽咽：“你再仔细看看，是我啊，我存了很多钱，我们说好要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你忘了吗？我有好多钱，我们马上就能走了。”

“一起走……”

林之玉歪了歪头，仿佛陷入了某种自我怀疑当中。

这话是她很多年还没病得这么严重的时候说的，已经过去太久，林余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就当他被绝望和无力感层层包裹的时候，林之玉忽然呢喃着转了个圈，好像在寻找什么。

林余借机夺下她手里的玻璃片，在她发作前把林之玉按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没事，没事了。”

门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林余已经没力气管了，他抱着林之玉，想把人送到自己房间，一抬眼，在人群里瞥见了一张满是震惊的脸。

林余定了一瞬，别过脸。

把林之玉送进去，将所有尖锐可能伤人的东西都收好锁进柜子里后，林余终于将手伸向门把手。

外面的人还没散，聚在一起，朝着屋里指指点点。

林余迈出来，冷冷扫过众人，转身走进厨房。

出来时，手里拿着家里仅剩的一个暖水瓶，朝大门走了几步，忽然抬手，向着人群砸了过去。

啪！

暖瓶在墙上炸开，热水渐得到处都是。

“操你妈！

有病吧！”

“我就说他是个疯子，你还不信。”

“走吧走吧，一会儿真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