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上的日子从来都不好过，这点整个门派没有人比简收心里更明白。

但在赵淼淼身边伴读的日子稍好一些，这个好指的是吃穿用度上，处境嘛，还不过也就是那样子。

处处有人为难贬低，说他是没爹生没妈养的贱种之类的话也都听腻了。

来这玄烨山的第二天，身上青紫也不过只是延续之前生活的家常便饭。

简收没想过自己当上伴读又能如何。

大抵也就不过是从受到无名小辈的欺负到一些纨绔公子们的欺负罢了。

他也没想过赵淼淼会护着他什么的，这不是他一个毫无根基的下人能够肖想的。

从来没有人能保护他，除了他自己。

来玄烨山的这些天，他也在默默观察她，看她究竟是想从自己身上获得一些什么。

没有想象中的被炼成药人，也不是什么令人恐惧的折磨。

他在她上课时陪在教室角落，偶尔回头总能正好抓到她从他脸上刚刚收回的目光。

时间日久，他心里也有了些许猜测。

为了验证这种猜测，也为了自己的处境能够改善些，他大胆在自己脸上做了一些尝试。

以是在许久没受到其他人行动上的欺凌，只是偶尔路过时听到有人讥讽的说，不是玄淼仙子放出话来不许在这个小贱种身上看到一处伤口和淤青，才不会轻易放过他。

简收微微愣神，又像往常一样将自己身上的气息收敛，隐没在庭院内的众人当中。

身上脸上总算是不再好了旧伤又添新伤，简收每日陪在赵淼淼身边伴读，也跟着学了不少修道知识。

只是他天生灵根不净，杂质太多，即使日夜修炼，也难有寸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心声似是被赵淼淼看透，赵淼淼居然那天随手赏了他一颗洗髓丹。

就算是在外门的他，也知道这洗髓丹是天材地宝，绝不是什么能够随手丢给他的东西。

他疑惑，但却未伸手去接，虽是知道这洗髓丹对他现在的修炼是最大有裨益的，也未敢接下。

他想要，却不想用她可怜自己的方式。

他想要的更多，不是这一两颗洗髓丹，也不是仅仅出于可怜和同情的施舍。

他深切地知道，这样的施舍来的不长久，不牢固。

比起这些，他始终还是想知道她是为什么对自己在意，虽然心里有了点雏形，但玄淼仙子虽然人人赞誉，但他始终还是觉得她没这么简单。

和她那些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同门不同，他之前的人生经历告诉他，玄淼仙子绝对不是简单地只是善心大发。

他总隐隐觉得她对他和前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这种隐秘的恶和瞧不起相较之前隐藏地更好了，而且更加高高在上了，也让他更不舒服了。

试问人会对虫子有什么感觉吗？

但简收实在没想到，赵淼淼和他之前见到的人都不同，这洗髓丹似乎真的对她很珍贵，刚刚还劝他收下，转眼看他推脱就反口说不给了。

他默默低头，敏感地觉知到她似乎有些不满，便不再说话。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赵淼淼手上的洗髓丹，虽然心里也有点放不下，但还是本着从长计议的想法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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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山是她的地盘，这点赵淼淼从来不疑有他。

作为昆仑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继承人，她的骄傲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