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

晚上时周衍接到了陆琦的电话，他还在集团没回去，脚搭在办公桌上靠着椅背盘算刘家善的事，来电铃声响了好长时间才接通。

“喂，怎么了？”

“我银行卡里收到了一笔汇款，是你转的吗？”

“嗯，怕你在那边钱不够用。”

“但你前前后后已经给了我好多钱了，我不想要的。”

“拿着吧，能备以后的不时之需。”

双方沉默了片刻，陆琦听到周衍的低叹和舒气声。

“我明天要去白马寺当义工了。”

“那里的住宿条件和伙食怎么样？”

“挺好的。”

“那就行，早点休息吧。”

“好，晚安。”

“晚安。”

挂了陆琦的电话后周衍继续颓力地躺在办公椅上，没开灯的房间里能看到落地窗外城市的灯光，他就这样眯眼、睁眼、再眯眼，最后闭上那双疲倦又冰冷的双眸。

很晚的时候他拨通了刘家善的电话号码。

“你之前说的话还作数么？”

“什么——？”

周衍听到了刘家善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他厌恶地把手机拿远了些，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脸庞冷若冰霜。

周衍并没有把话语重复。

“你想通了？”

“这两天找个时间见面谈。”

“行，再联系。”

经周衍的一通电话刘家善就再没心思，他甩了钱让女人先走，等人离开后用另一个号码给陈正禹打了电话。

“许宗寅身边的周衍刚才给我打电话说要见我，您说这会不会是个诈？”

“诈？”

“我前两个月动过他女朋友，他不仅没找我算账而且还主动谈合作，这是不是太蹊跷了些？”

“周衍应该不会那么感情用事，他哪会为了一个女人说翻脸就翻脸。”

“可是……”

“别可是了，你去见他，周衍的本事你不是不知道，没他帮忙我们的事不好办。”

“……行。”

初四。

江州的温度比洛浦高了许多，周衍又换上了穿的最为习惯的黑西装。

照常上班也只是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构思他的复仇计划，只有偶尔遇到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才出去。

思绪放空的时候周衍瞥见了桌前一左一右摆放着的两盆小绿植，他呆滞了一瞬。

人的感觉很奇妙，总是能被一件偶然又平常的东西勾起回忆，周衍的目光右移，他看向门旁的职工桌。

陆琦走了后周衍并没有让邱明撤掉那个位置，此时此刻他似乎又看到陆琦趴在桌子上睡觉，亦或是从沙发上掉下来，再或者是二人坐在一起嬉笑聊天。

一切能让他动摇后退的人事物都应该躲避掉，虽然艰难残忍，但却符合周主任做事的风格——快准狠。

他闭了闭眼，站起身出去了。

“不用那么悲观，只要你能把刘家善解决掉，我在外场接应你，事办成了江州就还是咱们哥俩的天下，他陈正禹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