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君墨弋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晴水同样待在马车里，就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能低着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只有桑离晚，依旧没心没肺地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大街，显得有些兴致勃勃。

君墨弋见自己已经坐在这里散发了好半天的冷气，可那个女人就好像感觉不到一样，似乎根本忘记了身边还坐着自己这个人。

想到这里，君墨弋的脸色便更沉了。

晴水作为桑离晚身边的第一丫鬟，自然是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即便是自己低着头，完全没有去看马车里的情况，也能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君墨弋的心情似乎更糟了。

而且直觉告诉她，君墨弋这次心情波动，一定跟自家小姐有关系。

于是，晴水先是小心活动了一下自己被冻僵的腿，然后一点一点地往桑离晚那边挪动了几分。

好在君墨弋此刻的心神全都在桑离晚的身上，并没有留意到晴水的小动作。

见状，晴水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然后快速地扯了扯桑离晚的衣袖。

桑离晚一愣，垂下眸子就看到晴水正在飞快地给她使眼色。

那速度快的，她都怕对方眼皮子会抽筋。

“怎么了？”

晴水没有说话，只是朝着君墨弋那个方向努了努嘴。

桑离晚也不是个傻子，见状很快便明白了晴水的意思。

她从上马车之前就察觉到了君墨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但是并没有往心里去。

毕竟，君墨弋在她心里就是个喜怒不定的小变态，变态嘛，不正常才是最正常的。

可是晴水并不清楚这些，看到小丫头被吓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的模样，桑离晚不禁‘啧’了一声，随后叹了口气，伸手在对方的脑门上轻轻戳了一下。

“胆子比针尖还小。”

晴水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

她也觉得自己的胆子好像越来越小了，明明曾经小姐跟王爷闹得那么大，好几次都差点骑在王爷的头顶上，自己虽然也担心害怕，可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感觉到恐惧。

所以，此刻听到桑离晚的话之后，她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讷讷地低着头，不敢去看桑离晚。

更不敢看君墨弋。

看到小丫头战战兢兢的模样，桑离晚无声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这小丫头被吓晕过去。

于是，她侧了侧身，朝着君墨弋的方向歪了下头，先是试探着唤了一声：“王爷？”

然而，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君墨弋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之后便如同没有听到一般，继续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

一时间，马车里只能听到零星的佛珠碰撞的声音。

桑离晚碰了个软钉子，反而被激起了好胜心。

她又朝着君墨弋的方向凑了凑，也不说话，就那么一直托腮盯着他。

不得不说，君墨弋的皮相长得当真极好，鼻梁高挺，唇色殷红，肉眼看过去，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被这样灼热的目光盯着，君墨弋就算是个死人也得有点反应。

他强迫自己忍了一会儿。

可惜没忍住。

“看什么？”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桑离晚。

然而桑离晚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反而一脸的理直气壮。

“怎么，看都看不得了？”

她的语气傲娇的不行，让君墨弋险些被气的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