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玄就在面前，令歌陷入惘然，他发现自己无法与韩清玄对视，并非夕阳耀眼，而是心中实在怯弱。

“令歌。”

韩清玄停在令歌的身前，再次柔声唤着令歌，希望能够得到回应。

令歌垂眸，鼻尖萦绕兰花清香，并非身边的兰花草传来，而是韩清玄腰间的兰花草香囊，那曾是自己的随身之物。

“抱歉，”

令歌轻声回应道，“今日是我来得突然，扰乱你的计划。”

“你又何须向我抱歉？”

韩清玄叹道，嗓音低沉，徘徊在令歌的耳边，“这世间最难算清之物，便是一个情字。”

是啊，情字怎解？令歌愈发惘然。

“虽然今日的婚礼只是做戏，但也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伤了你的心……”

“令歌，你可以原谅我吗？不要再离开了，好吗？”

韩清玄不确定地问道，他努力地去观察令歌的神色，却实在难以从令歌淡然的面容上寻到答案。

令歌偏过头去，他看见有清风吹过，竹枝沙沙作响，仿佛韩清玄的问题一般，在他的心中掀起一阵阵涟漪。

半饷，韩清玄悻然垂眸，道：“抱歉，我不该这样要求的。”

“其实还是像当年一样，我不强求令歌你能够原谅我，你放下从前也好，忘却从前也罢，总之，只要你能够好好地活着，我都能学着去接受。”

“可是我做不到。”

令歌下意识地回应道，他抬眸看向韩清玄，发现有一缕夕阳落在韩清玄的鼻峰上，勾勒出他向往的容颜。

韩清玄欲言语，却见令歌垂头，说道：“先让我想一想，好吗？今日我实在累了。”

说罢，令歌牵着兰安绕开韩清玄，继续往前走去，“安儿，我们回去吧。”

“等一等，我有东西还你。”

令歌停下脚步，他侧过头，只见韩清玄从袖中取出一副月牙白半面面具，递到他的手边。

“多谢。”

令歌接过面具，拿在手中，继续往前走去，只是他的目光一直在面具上，思绪愈发飘远。

面具折射的阳光，让他感到朦胧，感到迷茫无措。

究竟我该怎么面对你？我们真的还能回到从前吗？一定要回到从前吗？

韩清玄并未回头目送令歌，他看着眼前空旷的竹林，独自一人承受着孤寂，习以为常一般。

忽然，他听见面具掉落的声响，以及兰安哭泣叫喊的声音，回过头去，那一抹月白身影已经倒进夕阳之中。

……

是夜，玉迟王府，兰风阁。

兰风阁内，众人立在令歌的床前，灯火明亮，映照他们忧心忡忡的面庞，驱不散哀愁阴翳。

无忧正在为令歌搭脉，韩清玄和兰安则紧紧地守在床边。

“无忧，令歌怎么样？”

辰玉开口问道，一双手紧紧地拽住手绢，神色不安。

无忧收回搭脉的手，神色低落，叹道：“令歌之所以昏倒，是因为体内的真气突然不受控制，骤然溢出，袭击五脏六腑，现在，整个人发起高烧。”

无忧站起身来，见众人担心不已，又道：“你们不必担心，我现在就去开药，想来服药之后会有所好转。”

“为何会突然不受控制？”

梦珏不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