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约定

一抹难以言述的恐惧感从辛莱莱心中涌现，随即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本能在恐惧。

已经变成鬼的他，本能地对阳光的到来感到恐惧。

“零余子。”

就当辛莱莱准备收回目光时，零余子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前响起。

“零余子，是他们给我取的名字，他们告诉我，只要取了这个名字，以后每天都会有零余子吃。”

【附注1】

零余子望着远处的天空，怔怔道。

辛莱莱低头看向零余子，却看到方才还一脸笑意的零余子此刻正呆呆地望着洞外逐渐泛白的天空，喃喃自语着。

“零余子，你……”

辛莱莱的瞳孔微微一缩，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人类，我想起来了，他们把我丢下了，他们告诉我，我只是零余子，把我丢在了山上，我…他们…”

零余子的声音中开始染上了一抹慌乱，她看着远处泛白的天空，赤红的瞳孔中开始流露出强烈的恐惧。

“不，不要…不要！”

忽然，零余子惊恐地尖叫了一声，紧接着疯狂挣扎起来，“不，不要丢下我，好饿，救救我，不要吃我！”

一种强烈的悸动感从零余子胸口涌上，她微张着嘴，脑中在这一瞬间闪过万千言语，可当到了说出口时，却全都化为了一个字：

“呵呵。”

黑影义正言辞地反驳道，语气中完全听不出半分心虚。

“怎么了？我这可是在谴责这种道德败坏，有违公序良俗的恶劣行为，是在弘扬人性的光辉好不好！”

“人类，我…我……”

晶莹的泪花模糊了零余子的视线，但赤红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的身影却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

恍惚间，零余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眼前残存的阴影烟消云散，酸涩的感觉开始涌上鼻尖。

……

零余子抽泣着，眼前不停地浮现出一幕又一幕画面，那是她最绝望的记忆。

甚至故意放任对方使用空想之书也没能获得更多的线索，反而又一次体验到了对方那烂俗的恶趣味，这让剧作家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变得更为糟糕了几分。

“我好害怕，我喊他们的名字，一直喊…可是他们怎么都不肯看我一眼。”

“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还没谈过女人吧？在这一点上，我认为这个叫辛莱莱的家伙的情商，可是很值得你学习的哦，别的不谈，光是那句我陪你，像你这种家伙估计一辈子都没机会说吧，你觉得呢？”

零余子喃喃着，赤红的瞳孔中是漆黑的恐惧。

零余子用力点着脑袋，眼角残余的泪花折射出璀璨的笑颜。

巨大的力量差距让零余子瞬间就挣开了辛莱莱的双臂，只见她一边惊恐地大叫着，一边踉踉跄跄地朝山洞外冲去。

——鬼的容貌会停留在变成鬼的那一刻。

“我想…在死之前亲眼看一次日出。”

最后，她哇地一声，紧紧地抱着辛莱莱，放声痛哭起来。

零余子愣住了，赤红的眼眸中的阴影与黑暗一点点支离破碎，那道让她感到恐惧的身影开始化作虚无，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另她感到莫名安心的身影。

黑影表情愤懑地指着空想之书上的内容，痛斥着。

“我好害怕，一直逃跑，黑色的狼又出来了，它们咬断了我的腿，好痛…好可怕。”

零余子哽咽着，声音混杂着泪水，赤红的眼瞳中满是迷茫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