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成帝时期

赵合德被宫人伺候着沐浴，听到方屏所言杨玉环的下场，忍不住叹了口气，同为女子和宠妃，她又何尝不是靠容颜上位的呢，只是相比那唐朝皇帝而言，刘骜是真的蠢。

还是姐姐更好。

“娘娘，陛下说一会儿要来与您共同用膳。”

小宫女在一旁边伺候边说。

“跟陛下说，我今日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晚些还要让姐姐过来作陪，让陛下休息一天吧。”

她是笑着说的这话，可小宫女还是觉得有些冷意，连忙应了下来，对于这位宠妃，陛下可以说是言听计从，那她自然知道该听谁的话。

赵合德看着宫女匆匆离去的背影，轻哼一声，随即又高兴起来：“把我前日得的香膏拿来，姐姐今晚住在这里，我要和姐姐一起用。”

……

唐玄宗时期

直到方屏讲完彻底变黑消失，底下以陈玄礼为首的官员也没有起身。

这是陈玄礼今天第二次磕头，第一次是为了陛下和这个国家，第二次是为了他自己，他重重的磕了下去，双眼含泪：“臣陈玄礼，上未劝谏陛下，下未约束将士，导致将来奸臣叛乱，百姓民不聊生，臣有罪！”

“臣张九龄，不能以己之力明辨忠奸，愧对陛下的信任，愧对百姓的信任，臣有罪！”

“臣宋璟起誓，身为大唐官员，将来如果长安被攻陷，臣宁愿以死明志，绝不做奸臣走狗，未能护得家国无恙，臣有罪！”

一个又一个的头磕了下去，一声又一声血泪般的誓言，李隆基双手紧握着龙椅扶手上的两头巨龙，他今年三十五岁，对他来说还算年轻，可此时双手却是颤抖的。

大唐的臣子，都是寒窗苦读几十载，一次又一次的科举考试，才到了如今的位置上，他们作为官员，大多都是生活富裕的，哪怕是勤俭节约之人，也能吃喝不愁，祖孙满堂，可是现在，他们为了朕，为了这个国家，在这里做什么呢。

他们不顾颜面的以头抢地，口口声声指认自己的罪过，在这里跪着听了两三个时辰，有的人甚至已经白发苍老，有的人甚至是当年祖母还在世时的前朝官员，还有的人之间常年不合，在路上看到对方都要出言讥讽几句，可是现在，他们所有人都齐齐的跪在这，他们在保朕，他们在保大唐。

他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扶着龙椅站了起来，殿外的朝阳已经落下变成了黑夜，他迎着这黑夜，一步步的走到中央，将跪着的陈玄礼扶了起来。

他是大唐的皇帝，他是带领大唐走向繁荣的皇帝，他也是差点害了大唐灭亡的皇帝。

“拟旨。”

他声音沉稳，可离的最近的陈玄礼依旧能听到他声音中的沙哑和疲倦，这让陈玄礼克制不住的流泪，他从年少时跟在李隆基身边，他是少年天子啊，斩杀奸臣的时候、颁布政令的时候、行军打仗的时候，多么英姿飒爽举世无双，可是现在，高贵的帝王低下了他的头颅。

“宣朕旨意，今720年，即开元八年，赐朕十八子李瑁①，与杨国忠之妹杨玉环定下姻亲，如若将来意外发生，或双方无意，则此旨作废。”

“与杨玉环相关的亲眷，派兵暗中监守，如果没有意外，不得打扰。”

“查询安禄山、史思明二人是否出生，如果已经出生，听到方屏所言后应该会逃离长安，或者有所行动，派人严查，一旦发现踪迹，压入大牢候审。”

“方屏所提及的一些策论，有些是朕目前还没有想到或者没有提及过的，令人系数记录下来，再做研究呈上来，争取早日实行。”

他一桩桩一件件的细数下来，负责这些事情的官员分别就近找纸笔记录，生怕自己会遗忘，毕竟记下来一件事，就能多救大唐一分，可是他们后来发现不用着急，陛下念的很慢，就像在等他们一样。

直到李隆基好像说完停了下来，众人的笔也停了下来，他们以为结束了。

李隆基却突然漏出了个如释重负的苦笑，他已经绕过陈玄礼走到殿前，抬头望着天，乌泱泱的黑，可有一轮明月高高悬挂，从黑夜中透出了光亮。

“朕身为大唐天子，今日下罪己诏，立此圣旨，今后如果做出危害大唐社稷之事，今日在场官员，可凭此旨，废朕帝位，此旨，由朕书写盖章，存放于国库之中，如以后出现此等情况，可凭朕今日之言，开国库取旨，任何人包括朕，不得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