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再细心些，黎初初早就可以发现车里的不同。

来时，施总的车里是类似于檀香的沉浓味道，前面挂着红色平安招财符，可以知晓车主人年龄偏大。

而此时呼吸中截然不同的松柏薄荷糅合的淡淡味道，已经能够区别开来。

黎初初不死心，她再去瞧后视镜，干干净净，丝毫不见挂着红色平安招财符的影子。

周遭的内饰，清爽简洁，跟施总的那辆偏爱繁复的幻影完全不同。

黎初初觉得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极其精彩丰富。

她缓了半天，才让自己接受眼前事实。

所以说，现在。

她不仅背后谈论人家，还在人家沈明时的车里。

尴尬真是覆了一层，又一层。

“叮咚”

一声。

打破了些许沉闷静默。

是旁边人的手机来了消息。

“……”

黎初初余光瞥见他拿起手机。

她抿了抿唇，努力平静去看旁边驾驶位的男人。

淡白的灯光与昏暗交织。

沈明时神情依旧如常，并没显出被唐突的情绪，他垂眸低睫，一副似乎默许她随意待着的态度，宛若无事发生地回复手机刚传来的工作消息。

黎初初恨不得立刻消失在这尴尬的空气里。

但，出于礼貌。

两秒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先道歉。

“那个沈明时老师，不好意思——真是对不起啊。”

“嗯？这么客气，不用喊老师。”

他似是回完消息，同时唇角微弯，看过来，与她目光对上，眉眼温和着的模样：“你也只是看了个热闹，不用道歉。”

“……”

黎初初稍怔，才懂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