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也不确定自己的时间究竟被静止了多久。

在狱门疆内，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整个似乎有宇宙那么大的空间里，只有他面前的这块石头能够勉强当做一个坐标点，让他能够稍微获得一些方向感。

他只知道，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占据挚友身体的那个家伙给他传递了几份不得了的讯息，他必须想办法确认对方口中的话语全都是谎言。

五条悟头一次如此希望自己被欺骗。

在狱门疆内被静止的不只是时间和空间，在这个充斥着诅咒的世界里，五条悟能够获取咒力的方法几乎为无，在他不得已将体内大部分咒力全部集中，尝试从内部攻破狱门疆并失败后，五条悟意识到这不是个好办法。

咒力得不到恢复，一味的输出只能让他更快地变成一个废物。

于是，五条悟将第一目标——用咒力撑破狱门疆——稍稍做了修改。

他必须先获得稳定的咒力来源。

拜已死的挚友所赐，五条悟从挚友那里获得了一点灵感。

咒力的来源是负面情绪，负面情绪会形成咒灵，而狱门疆里，最不缺的就是咒灵。

如果人，能从咒灵的身体里榨取咒力的话——

五条悟垂眸，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被吞下的那粒不知名种子早已顺着口腔划入食道，此刻应该在他身体的某处生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粒种子的存在，他有种自己疯狂的想法最终会得以实现的预感。

比较可惜的是，就算是五条悟，也没办法学会夏油杰的生得术式。

他无法像挚友那样轻松地将咒灵搓成黑色的丸子，再吞入腹中，所以，五条悟选择比较原始的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将咒灵捆到面前，用咒力将其挤压，直到腥臭的血液从咒灵的口腔、鼻子或是任何器官里冒出来，直到所有的骨骼都被碾碎成粉末，直到每一颗细胞都在他的眼前炸裂。

五条悟用压力，把咒灵生生挤成了一个圆球。

然后，张嘴。

五条悟：“……”

他本来不愿意去细嚼慢咽咒灵到底是个什么味道，但莫名的，想到夏油杰之后，他停顿了几秒，像咬苹果一样，将咒灵球咬开了一个缺口。

腥臭，带着难以描述的口感，当还没有完全化水、中间还夹杂着大小不一的肉块进入喉咙时，五条悟差点直接吐出来，他觉得自己似乎还能感受到这些肉块企图在他嘴里重组成新的躯体而不断蠕动的触感。

也许就跟有些国家的人生吃章鱼一样，也许这种感觉跟被章鱼触须的吸盘吸紧舌头差不多。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安慰自己，用后槽牙狠狠咬碎一直卡在喉腔前的那块腐肉。

“……也不是那么，”

五条悟盯着咒灵球看，终于忍不住瘪嘴，吐舌头，“好吧，杰，这玩意是挺难吃的。”

就跟五条悟所想的一样，吃掉咒灵确实能让他恢复一丁点儿咒力，但与此同时，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咒灵的血肉浇灌着他身体里的某个东西，那个东西触须般无处不在的根茎，正深深探入他的灵魂。

五条悟明白，他正在改变。

他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再后来——

泽没有昏迷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