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冯丹露给兜兜洗了澡换好衣服，亲了亲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开始给他讲睡前故事。

兜兜最爱听一个狐狸偷鸡的故事，讲多少次都听不腻，冯丹露搂着他轻声重复着故事，听着孩子快乐的笑声，脸上也溢出幸福的神色。

故事讲了两遍，兜兜很快睡着了，冯丹露悄悄走出房间，回到自己卧室。

首京的春天气候变化大，她今天穿的少了些，觉得后背发凉，嗓子里突然一阵干痒，忍不住弯腰咳了两声。

随后她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在手心，低头一看，竟是一片血红。

鲜血的红这样刺目狰狞，她的心噗通一下沉到谷底，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了上来。

她呆呆看着手心许久，随后若无其事的走到洗手台把手洗干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了一种极度释然的笑容。

当初医生说手术后三年可能会复发，所以兜兜三岁的时候她就准备好了一切后事，嘱托了父母和弟弟一定照顾好这个孩子，不要叫他受半分委屈。

如今多过了两年，已经是上天恩赐，也该看开些了。

……

“小许，你要辞职？”

办公室主任惊讶的问许倾，“你干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辞职呢？”

“主任，我想我不太适合这份工作，多谢您这几年对我的照顾。”

许倾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你有什么想做的就去做啊，这边……你就上着班，时间随你。”

主任极力挽留她。

当年大领导点名把许倾安排进来的，叫他好好照顾着，不准随意支使，这些年他都照做了，眼下她却要辞职，叫大领导知道了会怎么想？

他怎么跟上头交代？

“主任，我主要是想自己开个小吃店，做点真正想做的事。”

许倾解释道。

“那你去开吧，这边先给你请着假。”

主任连忙说道。

“这……”

许倾觉得太不合理，还要再说什么，却被主任打断了，“行了小许，你别为难我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只求你别辞职，不然我也难办。”

许倾这才意识到他的顾虑，默然退了出去。

路过办公大厅的时候，顶上的电视正播着新闻，“总务院部长何雳出席第二十次政务委员会……”

许倾震惊的看着屏幕。

何雳穿着黑色工作装，冷静沉稳的坐在会议席上，随后镜头一转，换成了全场的画面。

首京总务院部长……

许倾全身都发抖，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何雳的身份有多可怕。

……

病来如山倒。

冯丹露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心里划过这一句话。

不过两周的时间，她就感觉到生命力在迅速流失，像树木枯萎落叶凋零，不可挽回的衰败下去。

“丹露，你怎么样了？”

何雳结束会议后就赶到了医院病房，姜秘书跟着进来，把饭菜摆好后退出去了。

“没事，我今天觉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