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空间里，只听到姜也急促的呼吸声还有猛然加速的心跳。

车顶的小灯不知为何，照的人浑身发烫，明明是昏暗的光线，但姜也却莫名感觉自己好像明晃晃地被耀眼的光照着。

哪怕两人双唇还没分开，可敏锐的李聿似乎感觉到姜也的想法，那只修长的手稍稍一抬，便将车顶的灯关掉，顷刻间车厢被黑暗淹没。

不知道吻了多长时间，姜也的呼吸不受控制地乱了节奏。

她将滚烫的脸深深埋在他的颈侧，眼泪无声无息地涌出来，浸湿他薄薄的衣服，渗入皮肤。

相对她来说，李聿呼吸平静，没有一丝混乱。

也相当镇定，只是眼中泛起一丝心疼，单手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此时的他，忽然想起赵珈宜对自己提到过的场面。

她说，姜也被宋瑾瑜埋怨，成为她口中勾引有夫之妇的败类。

她情绪崩溃，打了宋瑾瑜的同时，还随身带了匕首，差点捅了周应时，失控到一只脚踏进杀人犯的边缘。

他认识的姜也，自控，从容，甚至不把任何对自己不公的事情放在眼里。

身上还带着原始丛林的野性。

在夷南的她，是自由，也是从容，骄傲到张狂的。

她聪明，智慧，不拘小节，甚至还存有很多技能，时常都会给人惊喜。

她的生命力旺盛到让他人以为她是那么独特，就像丛林的原始精灵，我行我素，不受任何人的挟制。

可他想到她去明港后的无措，在周应时的威胁下像卸了翅膀的残蝶，李聿的目光都变得冷厉起来。

他一手放飞的蝴蝶，怎么可能被人逮着回去做标本？

周应时，的确是活腻了。

姜也可是自己捧在手心的人，虽然在她的人生中来晚了一点，可并不代表没有存在过！

尤其还是在这个时候。

想到这，他亲了亲姜也的耳垂，温柔的声音，在她耳廓轻轻响起。

“累不累？”

姜也极力忍住心里的委屈，还有类似久别重逢的惊喜，尽可能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冷静。

也用尽力气，收回源源不断的眼泪。

她忽然看不懂自己，隐忍到麻木的一个人，在别人面前可以装作没有任何情绪的一个人，为什么在李聿面前会突然破防。

恨不得将心里所有的委屈都迫不及待地全部说出来。

她心底深处，想要寻求李聿的关爱，想要他的鼓励，想要他将自己紧紧抱着，然后给她无限的安全感。

所以她的下巴伏在李聿的肩膀上，整个身子犹如一只软弱的小猫瘫在他的胸膛，带着浓重的鼻音，轻轻嗯了一声。

她的确很累，尤其是见到了李聿后，感觉自己更累。

他身上很舒服，她喜欢李聿身上的雪松香气，带着雪山的清冷以及木质的沉敛；还喜欢他坚实的胸膛，温热的指腹，高挺的鼻梁，还有柔软的双唇，甚至骨节分明的手……

仿佛只要他在，姜也就会安定下来。

心里不断翻滚的情绪，那些犹如海浪咆哮般的情绪，都会平静。

她真的很累。

这一个星期以来，姜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总是不敢闭眼，但并不是害怕，而是一种厌恶与憎恨。

她不想看到周应时，不想看到明港的一切。

好不容易再次回到夷南，李聿也没有追问什么，姜也伏在他的身上，渐渐睡过去。

车子什么时候回到保护区的，她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