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对方并不知道伸腿瞪眼丸是何方神药，只能从名字上来判断，应该是很恐怖的，下一个瞬间就跪了下来，哀求地看着劳椒桂：“求姑娘饶命！”

劳椒桂回头看了一圈，院中没有椅子，且夜已经深了，五婶子和贾芸母子应该是睡熟了，贼人的求饶声也没吵到他们，便直接坐在了屋檐下的台阶上，压低了声音：“说吧，你怎么会忽然翻我家的墙？”

对方眼神飘忽，倒是很有眼色，见劳椒桂不准备吵醒其他人，马上也压低了声音：“我就是到处跑跑，想弄两个钱花，没有别的意思，求姑娘饶命，赐我解药。”

嗤笑一声，劳椒桂盯着对方：“你当我是傻子？你看看这个院子，不止有这个院子，包括左右四邻，你是准备偷破碗呢？还是准备偷烂凳子呢？这里不仅是出了名的穷人住所，还背靠荣宁二府，哪一路的盗贼会把手往这里抻？是嫌命长么？还是无所谓收获，来练手呢？”

小贼咬死了就是随便来的，不肯承认他真实目的，一个劲的磕头，还不敢把声音弄大了，只求劳椒桂放他一命。

等他磕得额头都有血丝的时候，劳椒桂站了起来：“行了，你也别磕了，既然你不承认自己的目的，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回去选个地方，安静的等死吧。”

说完便不再管对方，就要往屋里走，贼人膝行了几步，拽住了劳椒桂的裙角，抬头对视到劳椒桂的眼，清冷的月光下，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对于叫他去死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她已经做过了千万回一样，她的眼里一丝情绪的波动都没有。

小贼不自觉地放开了她的裙角，连呼吸都不敢，直到劳椒桂移开视线，看向被抓出了一丝褶皱的裙角，才恢复了喘气的能力，对方想让他死，好像是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她刚刚给自己的那一丸药，真的是毒药，喉头泛上来一股子苦味，求生的欲望，让他再一次拉住了劳椒桂的裙角。

“是马道婆，是马道婆让我来的，她说你有钱，她说你有一百多两银子，叫我来偷，偷成了她七我三，好像你让她做的什么事情她做不到，等你身上没钱了，你也不会再找她了……”

小贼的语速很快，生怕说慢了，劳椒桂再赏他一粒伸腿瞪眼丸。

劳椒桂挑眉，果然如此，她到这里住了这么久，也没有见过什么贼人，今天一露财，就有人上门了，说中间没鬼，天王老子也不信，马道婆这生意倒是做得来，能干的活直接干了收钱，干不了的活想法子也要把钱弄走。

看着眼前跪在地上一脸哀求的贼人，劳椒桂问：“你们以前都是这么合作的？”

“没有没有，这是第一回，我这是第一回偷东西就被姑娘发现了！”

小贼恨不能指天发誓，好让劳椒桂饶过他这一回。

“第一回？”

劳椒桂冷笑，“你当我是傻子吗？第一回？马道婆会让你来偷那么些银子，如果你们之前不是合作良好的话，她难道不怕你卷着钱跑了？”

贼人顿了顿，选择说实话：“姑娘明眼，我的确和马道婆这般交易过几回，看的都是一些小打小闹，顶多不过十两银子，去趟赌坊就没了，似姑娘钱这么多的，还是第一回。”

“那你倒是听话，之前没有卷着钱跑路？”

劳椒桂可不相信眼前这人，会有什么好的合作信誉。

“既然马道婆知道姑娘有钱，想必是姑娘之前去寻了她，应该也知道一些她的本事，我若拿了她的钱，那不也是小命不保吗？”

贼人嘴里发苦，无论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也对，那马道婆还是有些下咒的本事，马道婆能选择眼前这个小贼，说明在旁门之上，的确有些本事？也许自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仔细想了一下关于马道婆的章节：“你刚刚吃了我的伸腿瞪眼丸，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你还有一旬的寿命……”

“姑娘好心，求姑娘赐解药，月亮照着小的，小的再也不会帮马道婆做坏事了。”

这种赌咒发誓，劳椒桂是从来都不会信的，尤其还是一个赌徒说的话，月亮照着有什么用？太阳光都不行！

劳椒桂脸上带上了笑，未及眼底，贼人看着身上有些发冷，他只听见，眼前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姑娘说道：“既然你怕马道婆的那些邪法愿意为她做事，不如也为我做一件事情，马道婆随身有个绢包，里面应该是她法器，还有迷香之类的东西，你会妙手空空，帮我把这个绢包拿来，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你解药。”

“我不敢！

马道婆对付人的手段可多了，我拿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