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密室。

四面不透风的密室内，烛火却仍旧明明灭灭，将房间内笼罩的一片晦暗明灭。

一个人站在密室内，身着纯黑呢绒大衣，

“出去。”

“是。”

赛特朝着眼前人微微鞠躬行礼。

“大人，这个房间，您有很多年没有进来过了。”

卓梵不置可否。

“确实。”

说着他顺手关上了门。

赛特站在旁边低着头，眸底的杀意却不曾少。

这个房间是静默室。

房间里面干净简洁，墙壁四面纯白，除了一面上挂了一幅画，其余再也见不到任何东西。

正是因为在这样极为静默的环境下，沉思着才能像是圣徒一般思考自己未来的出路。

赛特想着扭头看向了房间内的门。

壁画上画着的是但丁《神曲》地狱篇的中章——身为人类的他抛弃了自己的肉体，以灵魂的姿态进入了地狱，而后遭受到了母狼的勾引，想要逃跑却在重重迷雾之中找不到出路。

最终还是上帝派来了使者将他接走。

上一次，他过来的时候，还是百年前，他刚刚成为首领接手整个庞大的黑暗世界的时候。

一时间，赛特竟有些恍然。

扭头看向长廊逐渐消失的背影，轻声喃喃。

“大人”

卓梵向来不信鬼神，是个无神论者。

但是现在却在一幅充满宗教光辉的画前朝拜沉思。

赛斯注视着他的的背影，暗红色的眸子霎时变得晦暗。

明明灭灭烛火倒映在他的眸中，好似在指引遮迷路的圣徒。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恐怖——眼前人已经活了几百年，又处在这样的位置，权力与财富早就达到了一个极为顶尖的位置，是他早已玩腻的东西。

手握众生浮华，闲看人间灯火，说的就是他。

因此所有的事情在他面前不过都是稍纵即逝的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情波动。

并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赛斯垂眸，很好的遮掩了心底的杀意——眼前人领导着这样一个庞大的族系，手中的权力足够让他在电光火石的抉择之间决定一个家族乃至整个世界的命运。

他背上背负了无数血族无数人类的生死，每一个抉择都宛若走在钢丝之上，稍有不慎就会跌下万丈深渊，现在却摇摆不定。

他暗自握紧了双拳。

竟然有一个人，还是一个处在对里面的人类，能够撼动他内心的信仰与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