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完全照不出我身影的镜面，陷入了沉思。

虽然是块铜镜，但是也不至于照不出我吧？以前接触的一些存在时间长的铜镜也能照出来，外婆家里那个一百多年历史生了铜锈的梳妆镜也只是身影有点模糊，这个镜子怎么回事，透视镜吗？

我拿着镜子在客厅里找方位转了一圈，还是没能从镜子里看到我自己。

铜镜的把手上缠着一块褐色的布料，摸起来有种细腻的不明块状物的感觉，不知道这个镜子现世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事情。

“这是什么？”

冷不丁地，一个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达米安你吓我一大跳！”

我往前挪了挪，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打赌赢回来的镜子。”

我回答他的问题。

他低头看了眼我手上的镜子，指了一下镜面中的某一个角落：“这里脏了，擦一下。”

“嗯？”

我赶紧看了一下，“没有啊，没脏，干净着呢。”

“你瞎了吗？”

达米安不耐烦地说，“两团灰这么明显。”

“什么灰……？”

我举起了镜子。

然后发现达米安的身影照在了镜子里，只有模糊的轮廓，但是明显是达米安。

“什么东西？”

达米安也发现了镜子照出来的画面里的不对劲，明明我是在镜子前面的那个人，但是镜子里完全没有我的身影，而他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其他景物倒是清晰地照了出来，而到达米安说的那两团灰，我完全没有看到。

“易露丝。”

他咬字清晰地用中文喊出了我的名字，“你是幽灵吗？”

我：……

他：……

“谢谢，我还活着，有下巴有影子不怕黑狗血不怕桃木剑也不怕黑驴蹄子。”

我扯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他在我面前盘腿坐下，跟着我一起研究起了这个奇怪的镜子。

“你看到的那两团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眼睛到处乱看，试图寻找出现实中的对应物。

“能够移动的东西，或许是我们平时看不见的什么不明生物体。”

达米安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突然从搭在镜子上的手上感到了一阵凉意，从指尖开始，一下子蔓延到了全身。

在二月末的哥谭，在开着暖气只穿一件短袖都不会冷的韦恩大宅里，我打了个寒颤。

我看到了达米安见到的那两团灰色——准确地来说，是一个被灰色雾气包围的人拿着一个木偶。

“达米安。”

我叫了他的名字，“或许，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你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