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很多人没有睡，他们大多数在挑灯战题海。

其中有一个看上去像有通讯设备依赖症的人，凌晨两点不睡在前院打电话。

前院能望见一片海，夜晚海水墨深，是让人不敢惊扰的静。

能听到磁性威严的声音在深夜的空旷中响起，“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有什么感觉？”

另一边，一间十五平米暗蓝色调的房间，桌面凌乱，房间四角堆了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桌前椅子上青年头发凌乱、双眼无神，浑身发抖，他声音含混:“灰色……冷，好冷!”

如同恶魔的蛊惑:“你需要什么？”

“火……火！”

“哪里有？”

“……在床底。”

“去，点燃它。”

古林渊听着那边哗啦啦的水流声，是汽油淋在身上的声音，他有些好奇地问道:“你闻到了什么味道？”

“香气……”

电话里响起了毕毕剥剥的声音，然后那名男子的惨叫声持续了一分钟，火势在蔓延，也许会带走他父亲和奶奶的生命，也许不会。

法律是公理，但公理给的结果让他不太满意。

对当年的事他得重新清算。

当年这个人十岁因年幼不明事理放火点了他的家，如今他因催眠意识不清点燃了自己，彻底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圆满的结果。

其实古林渊也不确定能否催眠他，虽然他在事先在电话和对方的生活里经过了几周的暗示和诱导。

但催眠师能做的只是刺激和唤醒受试者内在的、过去的知识和理解。

如果是受试者绝对不会不愿做的事，他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受试者。

那样的话，他就只能雇个人给他来一发子弹了。

这也是拜对方正好今晚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想再拖着，不然他应该洗漱睡觉了。

盖被阖眼，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