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了书房，又一颗颗将子|弹取出，换回陆厌声的那些。

手|枪弹夹的八个位置，宋风止换回了七颗麻醉弹。

……

&ldo;啪嗒&rdo;

&ldo;啪嗒&rdo;

有水滴坠落后迸开的声音在狭小的房间里响起，宋风止再侧耳去听的时候，又觉得那是摸不见的幻觉。

他忽然懂了，自己这些日子里为什么总会有空落落的感觉。

以前的宋风止一直觉得，感情一定要在生死之间、在抉择之中才能被体现，他感情总是比常人淡漠，便觉得只有这样沉重的感情，才能在他心里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ldo;啪嗒&rdo;

水滴坠落的声音像唤回了流动的时间，一切都开了慢动作一般被重启播放。

宋风止看见陆厌声抬起手臂，习惯性甩动腕部拉平准星，扣在扳机上的手指缓缓下压‐‐

他仿佛已经预见了那惊天动地的&ldo;砰&rdo;的一声。

就像一道火焰穿透了他心里冰雪铸成的屏障，炮火落地一样轰然炸开，灼烫的、疼痛的感觉自心口蚁噬般漫开，宋风止终于发现自己发涨的眼眶，和里面盛着的、已经溢出的眼泪。

&ldo;砰!&rdo;

枪声响起。

埃尔维斯˙法索脸上近乎疯狂的神情凝固成不敢置信，就那样缓缓地匍匐到了地面上，露出被他遮挡住的、还在冒烟的枪|口。

宋风止轻甩了一下枪|膛滚烫的武器，收回枪袋。

&ldo;陆厌声，我没有允许你替我开枪。

&rdo;他说，按住陆厌声，轻声说。

&ldo;是麻醉弹。

&rdo;

陆厌声松了口气，却忽然愣了一下：&ldo;你……你知道?&rdo;

宋风止别过脸，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却还带着湿润。

&ldo;……我又不是八年没有摸过枪。

&rdo;

&ldo;都结束了。

&rdo;他忽然说。

陆厌声笑了。

他背后只打开了一半的门外，属于黄昏的最后一丝颜色沉入地底，皎洁的月色在他肩头勾出浅浅的轮廓。

&ldo;辛苦了，宝贝。

&rdo;

宋风止回头看他，银眸里映出月光与他的爱人，他从未感觉过这种和另一个人相伴的平静。

&ldo;去旅游吧……陆厌声。

&rdo;他怔然开口。

陆厌声还是弯着眼睛笑，像是要把宋风止不愿展现的那些欣喜都笑出来一样。

&ldo;好啊。

&rdo;他说，&ldo;我会陪你。

&rdo;

&ldo;宋风止，你尽管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