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咳出了一口带着内脏碎片和冰渣紫黑色鲜血，身体无力放松，倒向童磨。

“这也算是……另类双杀吧。

咳咳、哈哈……”

男人嗓音沙哑，因为喉咙中有血块原因，说出话语咕咕哝哝格外含糊。

童磨视线下移，看到伏黑甚尔从肩膀下方到盆骨处血肉都消失不见，断肢边缘泛着焦黑，还在噗簌簌往下掉着渣。

伏黑甚尔身后，是面色冷凝，比出陌生手势五条悟。

“……悟？”

童磨“啪叽”

把男人往旁边一扔，冲过去高大白发少年身边，撩开他额发查看伤口，连同脖子上伤口，额头上那道狰狞贯穿伤已经完美愈合，只留下浅浅伤疤，即使如此，童磨还是语气温柔问，“你没事了？”

“……嗯。”

五条悟受不了抖了抖，不情不愿应答一声，然后把童磨拽到身后，低声说，“我没事了，杰也被硝子和夜蛾带回医务室了。”

被轰掉半个身体男人居然还活着。

他费劲翻过身，仰躺在地上，眸子聚焦在天空上某一点，许久之后，他才再度开口：“童磨。

我知道你……”

男人断断续续说：“还以为、你是个没什么能力废物呢。

没想到、咳咳……比起五条神子，你也不弱啊……”

还要说些什么吗？

说他一直以来都把这个和五条神子和咒灵操使做搭档学生当做背景板？看到他使出真实实力吃了一惊？

说他身为禅院家0咒力普通人，对于击杀咒术界奉为瑰宝五条悟有多么势在必得？

五条悟倒下那一瞬间，他心里情绪，是狂喜吗？

伏黑甚尔突然想到孔时雨有次问他：“惠怎么样了？”

惠。

他孩子。

记忆中，妻子留给他那个孩子总是安安静静。

谁让他是人渣呢……

不尊重自己，也不尊重他人人渣。

伏黑甚尔喃喃道：“我有一个儿子，他叫惠……”

“再过个两、三年，他就会被卖给禅院家了……”

“随你们处置吧。”

男人逐渐没了动静。

一个球状东西滚落在他身旁，蠕动几下伸展开身体，是一个像菜虫一样咒灵，像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几圈后，想爬上男人倒在地上躯体，被一只沾着血迹手嫌弃拎起来。

五条悟抖了抖这个咒灵，对跟过来童磨解释道：“这个咒灵是一个武器库一样存在，可以容纳任何东西。”

“伏黑甚尔把所有咒具都放在它身体里，让它把自己吃进去，最后——把这个咒灵吞到肚子里，一个完全无咒力身体隔绝了它弱小咒力波动。”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潜入了高专结界。”

童磨点头：“杰应该会喜欢这个咒灵。”

两个高中生沉默对视一会儿，最终还是童磨先败下阵来，无奈道：“我没事。

不用担心。”

他再一次重复对夜蛾正道说过话：“我不会死。”

五条悟眉心重重一跳，瞳孔微缩，年轻六眼冷冷道：“不会死？刚才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你就会被天逆鉾刺穿脖子——”

他手指点上这个，曾经总是嘲讽他实力不足弟弟脖颈，一字一顿：“这样？你也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