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言挑挑拣拣，把要拿走的东西列在了清单上，让格雷帮她送到家里。

她总不能就在库房里开始修东西，动作太显眼了。

陈荔和她家只有几步之隔，路过陈荔家门口时，戚言看了眼格雷遮起来的眼睛，提议道：“——你要不要去买点药？”

格雷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她，而是很认真的捂着眼睛问了句：“有用吗？”

……看来他还是介意的。

“你可以试试。”

戚言心想，只是治疗淤青应该问题不大吧？

等陈荔打开门后，见到格雷别致的眼罩造型后，也短暂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目光在格雷和戚言身上扫过，格雷见状，轻咳一声，表示他才是事件的主人公。

他缓缓摘下眼罩，露出自己的熊猫眼，说：“我听说你这里能开药……”

陈荔单刀直入：“被打了是吧？”

格雷：“……是。”

“等我下，我去找找。”

她转身就去旁边的高柜里找东西，边找还边说：“昨天半夜也有人来找我买药，我人都躺下了，那家伙还在门口使劲敲门，非要我大半夜帮他把药开出来……”

她拿着一瓶装好的药出来时，又对着格雷眼睛上的淤青仔细端详了几秒，道：“那人也是脸上被打了。”

戚言注意到格雷接过药的手有一瞬间停顿。

陈荔对他们的恩仇兴趣不大，吐槽完过后就嘱咐了格雷怎么用药，接着，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我想起来了，昨天晚上来找我开药那人好像是戴森，怎么他都被人打了？钱货两清，我先关门了。”

离开陈荔家后，戚言两手插兜，佯装没有看到格雷的不自然，顺口问了句：“戴森这人很出名吗？”

“……算是吧。”

这次格雷没有沉默，而是抢答了，“他是个有自己小团队的街头混混，平时除了敲诈勒索外，还靠上面的东家赏饭吃。”

戚言：“所以昨晚来让你搬仓库的人，也有他？”

格雷耸耸肩，默认了。

戚言不太擅长安慰别人，但介于格雷的消沉都写在脸上，为了维护他们还挺脆弱的合作关系，戚言尝试赞美他：“……挺好的，至少你没有单方面挨打，你的反击还挺有效的，他也脸上挂彩了。”

本来推着小推车和她并肩而行格雷在听完这句话后直接停在了原地。

戚言看向他：“怎么了？”

“没有。”

他说，“我没打他——”

他那个“没”

字说得格外沉痛，仿佛把昨晚到今天的所有仇恨的蕴含在了其中。

格雷一脸复杂的说：“他手下过来抢我的东西，他打算从我身后锁住我的行动，踩到了我随意堆放的零件，直接摔了一跤——”

“就撞上了他手下朝我挥来的那一拳头。”

戚言：“………………”

很难想象是一帮业务熟练的混混会闹出来的乌龙。

气氛瞬间变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