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沈再青把学生们的考试试卷收齐，装进密封袋里，准备带回家批改。

又结束了一门课程，她又轻松了一些。

龙忻刚好是下周三离开，她周三的时间已经空出来了，可以送送她。

雨越下越大，天空还是乌云密布。

教学楼的走廊上出现了不少水坑，沈再青等学生们都散去之后，才往地下车库走。

刚坐上车，她就给龙忻打了一个电话。

龙忻接得很慢，沈再青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好几下。

铃声快响完的时候，龙忻终于把电话接起来了。

“教授。”

沈再青听着电话那头软绵的呼唤，轻轻勾起唇角，她说：“龙忻，我下课了，准备回三号楼，你晚上想吃什么？我拐去超市买菜。”

这几天她要么自己的课程要考试，要么帮其他的老师一起监考，已经让龙忻吃了好几天的外卖了。

晚上回到家里，她总要听龙忻哼哼唧唧的，说等教授解放的那一天她要吃这个又要吃那个。

沈再青还没彻底解放，但今天回来得早，可以小小地满足她一下。

“可是，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龙忻的声音很低，电话里还有吵杂的雨声。

沈再青猜想她一定是在靠近阳台的地方接的电话，或许是照片墙下面的那张地毯上。

她笑道：“怕我淋湿啊，不会的，我开着车，上下都在停车场里，碰不到雨。”

“那我想吃排骨、花菜还有蒸蛋。”

顿了顿，龙忻又说：“教授，我晚上想和你一起做饭。”

“嗯，可以。”

“我明天想和你一起去学校。”

“好啊。”

龙忻还想说剩下的几天你能不能走哪都带着我，又怕自己说出来了，让教授觉得自己太矫情。

就藏在心里了。

“那你待会儿要下来帮我提东西。”

沈再青已经将车子启动，准备出发。

“好。”

龙忻乖乖地应道。

电话挂断了，龙忻从地毯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

这几个小时里，她想了很多。

首先，让她放弃沈再青，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那就只能迎难而上。

其次是纪苇珊提的那些标准，龙忻觉得自己可以达成，只是具体需要多少时间，她不太清楚。

她决定进入人类社会的时候对自己有一个规划，但现在看来，那个规划太粗糙了。

她必须重新制作一份，把未来的每一步都考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