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散了……”

林澜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们在地狱之眼的第几个清晨，至少今天醒来之后，忙碌了段时间，眼前的黑雾尽数散去，他们进入了地狱之眼的边缘地带。

自那件事发生之后，顾微白已经有几天没有和林澜说话了，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不过林澜直忙着出去，并不是很在意顾微白的态度。

zaee型机甲的外表被黑雾腐蚀掉了层，林澜仔细检查了遍，把机甲的防护层修理好——挣脱了黑雾的侵蚀之后，机甲的运行渐渐恢复了正常，林澜打开星讯，果然，里面满满都是季凛他们发来的消息——那大多都是个月前的消息了，林澜这下终于知道，他和顾微白究竟在地狱之眼里度过了多少天。

他拨通了季凛的星讯，后者几乎在刹那之间就接通了。

“林澜？？？”

林澜发誓，他认识季凛这么长时间，都没听过对方用这么高亢的语气讲话。

“你还活着？”

下刻，林澜只听噼里啪啦阵响声，星讯里头充斥着片杂乱的响声，不仔细分辨的话，林澜都听不清谁是谁，最后，还是路棘霸道地抢走了星讯，待看清林澜身后的顾微白之后，路棘微微怔，半晌才道：“你还活着，那就好。”

“不过我建议你们……暂时不要露面。”

季凛看向林澜，“林澜你先来没关系，但是太子殿下的话……你先最好看看星网上的报道。”

星讯那头又是阵忙乱，然后，林澜视野中出现了赛博诺的脸，后者告诉林澜，他正好有空，可以过来接他趟。

“果然老大就是最好的老大。”

林澜笑嘻嘻道，他点也不客气地告诉了赛博诺自己所处的位置，赛博诺愣，然后意有所指地看向顾微白：“看来你运气确实不太好。”

“是啊。”

林澜也笑了起来。

“你们已经去了吗？”

林澜问。

“澜神，学院争霸赛已经结束多少天了，最近大家都在想办法找你。”

周游从屏幕后面抬起头来，然后，艰难地抱出个半人高的阿奎兽娃娃，“它也在等你来！”

林澜不禁露出了最灿烂的笑脸。

此刻他无比急切地想要去，有伙伴们在的地方。

在这个过程中，顾微白直静静看着林澜和其他人的互动，没有出声。

等林澜挂断星讯，顾微白可以清晰地看见林澜的笑脸，他知道此刻林澜的心情有多好，这份愉悦并不虚假，而是自内心产生的。

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原来如此纯粹的笑容了。

可惜……对方的笑容与他无关。

“阿澜……”

顾微白叫住林澜。

待看清对方眼中闪过的不耐时，顾微白瞬间像是失去了所有勇气，不过他还是装作没有看到对方的眼神，轻声说：“阿澜，你要好好的。”

林澜微微笑：“谢谢，我会的。”

可惜，顾微白刹那间就分辨出，林澜给他的笑容和给那群人的完全不同，他没有哪刻比这瞬更清楚，他是被林澜排除在自己世界之外的人。

就像——林澜当时在帝都军事学院那样。

那时候，虽然他是oga，林澜是alpha，但因为林澜的实力着实太弱的缘故，顾微白对他的要求就是想他乖点，不要惹麻烦，因为他每天都很忙，实在没有时间去理会林澜想说的那些话。

到后来，林澜就渐渐不说了。

他的做法，其实就是把林澜排除在自己世界之外吧？

仔细想想，他觉得心情烦躁的时候，还有林澜可以倾诉，可在帝都军事学院那种地方，林澜又能找谁倾诉呢？

地位开始就不对等的爱情，大概只有他个人在享受吧？

那时候的林澜定是很痛苦的。

林澜离开之前，顾微白又次叫住他：“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能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