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的东西，散着有年代感的陈旧气息，却是令严烃扬如此的熟悉。

严烃扬心头震动，他盯着盒子里的东西，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

苏南川这时说道：“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能保留这些对我来说有意义的。”

严烃扬仍然垂着眼，他的声音有些哑：“是吗？都有什么意义？说来听听。”

苏南川捡起里面的一块雨花石，说道：“这个，雨花石，是我十岁的时候有一次想家里人哭很伤心，你送我的。

这支钢笔，是我12岁生日你送我的礼物，手表是13岁的生日你送我的礼物，我还记得那天……”

苏南川如数家珍，每一个东西他都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棒棒糖是我高二大课间，你逃课前过来安抚我，给我买的。

我当时其实有点生气了，因为你好几天没陪我一起回家了，我拿着棒棒糖，心想我就不吃，回去我就还给你……”

严烃扬垂着眼听着，从那盒子里捡出来一粒扣子，扣子小小的一颗，边缘是金色的，有些斑驳了。

他盯着那扣子：“这是什么？”

苏南川也看到了他拿起那扣子，脸不自觉得红了起来：“你不记得了？”

严烃扬没说话。

苏南川：“就那时，也是我高二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们两个在床上闹着玩，我咬掉你衬衣上的扣子……当时你好像还生气了，红着眼盯着我，特别可怕，然后转身就下床去客厅……我想等你回来跟你道歉，但自己不小心睡着了……后来醒来之后扣子找不到了，我也是后来再回去的时候在床垫下面翻到的……”

“我没生气。”

严烃扬突然说道。

他当时哪里是生气，他那是……

苏南川抬眸看他，笑道：“嗯，没生气。”

他往严烃扬身边靠近了一些，手指慢慢移到严烃扬的衣角边，轻轻的拽了拽，声音软软的轻轻的，带着点委屈，撒娇道：“那哥哥不是现在还生着我的气呢吗？都不让我喊哥哥了，你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多想再喊你一次哥哥……”

严烃扬盯着他，眼底又黑又深：“你已经喊过很多次了。”

苏南川：“可你以后都不让我喊了。”

苏南川十分委屈，他抬着眼眸，漂亮的小兔子眼里泛着一层水光。

他向来敏感又聪明，深知这会儿气氛好，他带着严烃扬回忆了过去，果然说起过去，严烃扬整个人就软化了，没有那么冷冰冰了。

他便趁机讨好卖萌，想一举攻破严烃扬的防线：“要不这样吧，你说让我喊你什么，我就喊你什么好不好，只要你原谅我，别再像之前那样对我那么冷了，我真的受不了。”

然而严烃扬终究不是年少时候的严烃扬了。

他黑色的眸子里有着苏南川看不透的情绪，他盯着苏南川，轻轻拉开他拽着衣角的手：“我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意义？为了赔罪为了报答，苏南川，你会按照我想要的去做。

可这样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严烃扬从沙发上站起来：“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苏南川怔怔的看着他：“可你，可你到底想要什么？”

严烃扬身形微顿，他站在那里，眼眸沉沉的看着苏南川：“苏南川，别装傻，我想要什么你知道。”

苏南川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瞬间攥紧了，他垂下眼，盯着地板上的一个点，说道：“我不知道。”

严烃扬冷冷一笑：“那就好好想，等你什么时候想好想明白了，再说。”

苏南川：“那如果我一辈子都知道不了，难道你要……”

“对！”

严烃扬眼神变得阴郁，沉沉的看着苏南川：“那你就一辈子在这我儿，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我原谅你。”

苏南川的心瞬间狠狠一震，他抬眸，不敢置信的看着严烃扬。

“不行，你不能强制我……”

严烃扬阴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道：“对于不守信用的人就得强制，苏南川，在你没有跟我老老实实的坦白前，你在我这里的信任度是零。”

苏南川心中忽的一慌：“我，我已经跟你坦白了，我当年不是真的想离开你，我是因为眉姨生病了才……”

严烃扬嘴角勾起一抹冷嘲：“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