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断裂的声音格外清晰。

颜慕分不清是头骨、脊椎、亦或是全身上下的骨头。

她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

世界陷入灰暗，朦胧中，她看见余渊疯了一样的跑过来。

她努力挂起笑容，鲜血却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她的肺被断裂的骨头戳破了，脖子仿佛被一只大手无情的掐住。

窒息感和失血导致的晕眩感占据了她的大脑。

颜慕的眼前越来越黑。

她努力睁大眼睛，但是余渊朝她跑来的身影，还是变得越来越模糊。

终于，她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的眼皮。

就在余渊来到身边的那一刻，颜慕停止了呼吸。

余渊的嘴唇颤抖，大脑空白一片。

他几乎是有些癫狂的吻了上去。

少女的唇瓣上还沾着温热的血，柔软的就像颜慕还活着。

但是那温热的胸腔里，那颗心脏却再也不会跳动了。

明明只差一点。

明明只差一点就吻到颜慕续命了。

余渊头疼欲裂。

他紧紧的抱着颜慕的尸体，就像孩子抱着心爱的玩具不放手。

他贪婪的嗅着颜慕身上的甜香，但即使是这样，也填补不了心中越来越大的那个漏洞。

母亲不爱他，他认了。

没关系，因为他还有颜慕。

余渊一直都对自己这么说着。

可是现在，连颜慕都离开了他。

“阿慕……”

余渊像从前那个将头埋在颜慕的颈窝，“说好会一直陪着我的，你这个小骗子。”

时间，似乎过去了许久。

又像是只过去了一分钟。

终于，余渊将脸从颜慕颈窝抬了起来。

他的眸色冰冷，已经再无一丝温度。

所有活人的情感，似乎都已经随着颜慕的离开而失去了。

余渊的目光锁定了仓皇而逃的大皇子。

从未有过的暴虐欲望在心中蔓延。

余渊的心彻底被仇恨填满。

凭什么？

凭什么昏庸无能，宠妾灭妻的皇帝能当一国之君？

凭什么荒淫无道的楚慧一生下来就是大皇子？！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阿慕这么好，却要从城楼之上坠落活活摔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