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去首都的事情安排得很快，楚夏离开的前一天，程絮失眠了。

瞪着眼看着窗外的圆月，一向没心没肺，睡眠质量绝佳的程絮头一次体会到了失眠的滋味。

从床上坐起来，程絮看了眼时间，她心里清楚，这次楚夏一走，就是真的走了，楚夏会在首都遇见清如许，此后，除了自己“死”

的时候，楚夏都将彻底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拿出手机，程絮点开楚夏的聊天框，想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程絮点关闭的时候，楚夏的名字却突然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程絮心里咯噔一下，看向手机的视线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期待。

程絮等了许久，正在输入中的字样时现时无，让她的心情忐忑，却始终不见有消息发过来。

或许是大半夜人的脑子都不怎么清醒，程絮脑子一热，拿上车钥匙出门了。

月亮很圆，路也很远，程絮一个人飞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却感觉整个人异常的清醒和亢奋。

夏夜的风吹拂在身上，带来丝丝凉意，程絮从市区驶向海边，人烟越来越稀少，直到看见了那个孤零零伫立在海边的房子，还亮着暖色的灯光。

程絮停了下来。

大半夜，开二三十里路，结果到跟前了，下了车，海边的冷风一吹，程絮脑子却冷静下来了。

她不能，她逾矩了。

站在车旁，程絮看着近在咫尺的房子，手摁在车门上，沉了沉心，还是打开了车门，她该走了，这一趟，就当梦游。

“程絮。”

熟悉的声音，成功让程絮已经放到车上的脚停了下来，回头看去，穿着一身白色睡衣的楚夏正站在房子上的露台上，身后是海和圆月。

“程絮。”

楚夏又喊了一声，手扶着露台的边缘，就准备下来。

程絮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跳得她连耳膜都在疼，好像即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看着露台上消失的楚夏，程絮可耻的逃了。

“程絮！

你停下！”

楚夏下楼看着已经上车掉头的程絮，快步跑向程絮，她有话想告诉程絮。

程絮看着后视镜里的人，手紧紧攥死了方向盘，最终，她还是踩下了油门。

楚夏追不上车的速度，只能看着程絮的车越来越远。

“程絮！

我喜欢的人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你！

程絮！”

楚夏终于将压在心底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可惜，这话只有大海，明月和夏夜的风听得见，传不进那个车里人的耳朵里。

喘着粗气，楚夏站在路中央目送程絮的车尾灯消失在黑夜中，“程絮，等我，等我回来。”

楚夏走了，但程絮连去送的勇气都没有，连同那一晚上，都被程絮当成了一场梦游，压在了记忆深处，她认为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但形成的习惯还是会打程絮个措手不及。

楚夏走的第二天，程絮一大早起来准备了鲜花，正写着字，笔突然停下来。

这些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程絮把写完的卡片随手放进书里，看着准备的鲜花，插在了房间的花瓶里。

靠在窗户边，看着刚从云层跃出的太阳，程絮有些怅然若失。

正好周六，不用去公司，程絮干脆买了些水果，去了疗养院。

程絮去的时候，夏翎正在海边树荫下画画，画的是海边礁石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马上就要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