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

大门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用德语问话。

他的身后是许多手术仪器以及晃眼的无影灯，迪克飞快地扫了一眼，里面半遮半掩地躺着几个小孩儿，他们浑身赤|裸，肌肤上插着些针孔管子，连接到一旁的仪器上，屏幕里不停跳动着各种数值。

孩子们的身体被桎梏在手术台的上面，不安地扭动，发出低低的痛呼声。

男人拉上了门，将那些痛苦的声音隐藏于门后，“他怎么了？”

注意到了后面的兰德尔，男人微微眯起眼，狐疑地扫过兰德尔医用帽下漏出来的几缕金发。

“乳糖不耐。”

迪克在这时开口，他说德语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显得格外低沉，“他在咖啡里加了太多牛奶。”

那男人收回视线，似乎并没起疑，“东西安排好了吗？别影响下午的测试。”

“一切准备就绪。”

迪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

男人就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份厚重的文件夹，重新回到了里面的实验室中。

人一走，兰德尔就像是在一瞬间中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手撑在桌面上，沉重地喘|息，眼前变得模模糊糊，但晃动发黑的视野里，他还是死死地盯住了那份文件上的‘arntu’。

“你真的没问题吗？”

迪克和沃利露出了担心的神色，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但——他们已经站在了这种地方，随便的一个破绽就会导致怀疑袭来，兰德尔现在这幅样子只会让他们陷入不利的境地。

“我能先把你送出去。”

沃利对兰德尔建议道，“你看起来很糟糕。”

“不、我们……换个地方。”

兰德尔摇了摇头，“先找地图，我很快就好。”

只要他离这边远一点就能够恢复过来。

他用力抓紧了那份文件，然后把它抽了出来。

兰德尔的指尖颤抖着，但背脊依然挺得很直，他眨了眨眼，率先往外走，声音平稳地好像什

么都没发生过，“那边还很空旷……人也很多，我们得弄清楚那里有什么，更重要的是，先弄清地形。”

迪克转头又看了看后面紧闭的房间大门，像是突然才记起来兰德尔的感知范围到底有多大多宽阔，他当然……也会感受到里面的那些孩子所承受的痛苦。

迪克连忙追上他，兰德尔的呼吸随着离这边越来越远，也逐渐平息了来下，他低声说：“你们发现了吗，这边其实隐藏了很多的变种人抑制装置，学校里的那些孩子到这里来就会丧失能力。”

兰德尔的手指在墙壁上轻轻叩了几下，“而且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的金属构成，所有的东西都是由其他物质构建的——他们在恐惧万磁王。”

想到这里，兰德尔都有些被气笑了：连九头蛇这么个百年邪恶组织居然都默认兄弟会已经算是泽维尔那边的人了，那老头还每天傲着张臭脸，装出一副‘我会来看你都是因为你一个残疾人没人和你聊天好可怜的’，跑到查尔斯教授面前蹭吃蹭喝下棋抱小孩。

笑死，不知道更孤寡的那个到底是谁。

“那你为什么还能……”

沃利奇怪地问，既然这周围都是变种人抑制器，那兰德尔的能力为什么还能继续存在。

“……我也想知道这个，如果可以，最好快点解决。”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他终于从脑袋的钝痛之中走了出来。

他之所以不受变种人抑制器的影响是因为那些来自‘女神’的馈赠。

他能体验到，随着自己使用这种能力的时间变长，他所感受到的一切也在进化，变得更加精细更加清晰，如果这种状况不能停下来，那兰德尔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一个疯子或者……一个人型的情绪宣泄机器，将他所接受的东西再全数还给周围的人。

曾经查尔斯教授与汉克老师说过他的能力波动大，会出现在除了oga级的任何分级中，但现在，兰德尔有些不确定了。

神都是疯狂的，因为祂们强大而自信，天赋的神力在祂们的体内流转，那是人类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存在，所以祂们不

懂也不需要明白，人类的极限在什么地方。

祂们只是将能力当做自己给予人类的微不足道的怜爱，却不明白那对人类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