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尘看着唯一的饼子，想到佛寺清贫的日子，再往前回忆锦衣玉食的时光，似乎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粗茶淡饭也好，美味佳肴也罢，不都是饱肚子的吗？

他不明白沈柔嘉的意思，看着她气鼓鼓的小脸，又觉得应该要问清楚，毕竟这只狐狸精挺善良的，救了糟糕的自己，要报恩就不能亏待她。

“那么，请问一下，你们狐狸精喜欢吃什么？”

“我们喜欢吃鸡！”

沈柔嘉想到肥美可口的鸡肉，眼睛一亮，嘴巴跟着动了动，吞了吞口水。

作为一只狐狸精，每天吃上一顿鸡肉，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忘尘摇了摇头，道：“不可以，现今宰杀伤害任何一只鸡，都触犯了大丽国的国法。

而且，那锦鸡皇后可不好惹……你可知道上一个叫嚷着非要吃鸡的人是什么下场吗？”

“啊？是什么下场？”

沈柔嘉最喜欢听故事了，听到忘尘说的话，一下来了兴趣，非要忘尘讲一讲。

不过，听起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真惨！

一想到现在真惨的人是自己，沈柔嘉又高兴不起来了，连鸡肉都吃不起，还做什么狐狸精？

“当年，大丽国的国主去围猎，猎到了一只羽毛漂亮的野鸡，顿时大喜，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忘尘说到此处，嘴角含笑，隐隐沉浸在回忆中，“实在是那只野鸡太漂亮了，随行的宫妃和皇子都想要。”

沈柔嘉撑着下巴，听着故事可认真了，她问道：“可是羽毛漂亮的野鸡只有一只，不够分啊！”

忘尘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很对。”

“后来，国主看了一圈周围的宫妃和皇子，只见晞贵妃一人例外，稳稳坐在人群中，不争不抢，便将野鸡赐给她。”

本是以示恩宠的赏赐，却带来了灾难。

沈柔嘉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群妃嫉妒，皇子不服，处处针对着晞贵妃和她的儿子，奈何国主盛宠不衰，他们也拿晞贵妃母子没办法。”

忘尘讲到此处，眉头微蹙，眼中含着悲伤，又道：“那些人拿晞贵妃没有办法，便想到了离间国主对晞贵妃的信任，买通了一僧一道，悄悄向国主告密，说那野鸡乃是妖精，夜间可化为男子，与晞贵妃夜夜欢好。”

沈柔嘉听到此处，翻了个白眼，道：“那个国主肯定相信了！”

“他不仅仅信了，还让宫人时时盯着晞贵妃，发现晞贵妃每日必定观赏一番野鸡，便认定了那个谣言。”

忘尘心道：都说谣言止于智者，那个人从来不是睿智的人。

顿了顿，耳畔传来沈柔嘉的催促声，他又道：“天子一怒，浮尸百里。

更何况是一只小小的野鸡？”

“国主命人来抓野鸡问罪，晞贵妃得知了此事，只觉得荒谬，认为自己的清白受到了侮辱，扬言要拦住国主，护住那只野鸡。

双方陷入了拉锯战，僵持了十数天，最终国主赢了，抢走了野鸡。

他命人炖成了一锅鸡汤，宴请众妃与众位皇嗣，分食了野鸡肉，除了晞贵妃和她所出的六皇子。”

沈柔嘉听到这里，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似乎身有同感，义愤填膺道：“这个国主正是太过分了！

怎么可以少了晞贵妃和六皇子的那一份鸡肉呢？那也是他的妃子和儿子啊！”

忘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