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眼里是说不出的认真，丝丝细雨凝聚成豆大的水滴，沿着不同的轨迹滑落，有些拐个弯进了眼，酸涩微痛，他也没有眨眼。

这幅模样映在九条由希眼里，她不知为何心里也跟着泛起酸涩感，否认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你猜对了，其实我叫虎杖悠希，是你的姐姐。”

虎杖悠仁不知道信没信，依旧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是在对比着什么，又似乎是想要把她的长相刻在心里。

良久，他低下头，抬手扒拉淋湿后变得软塌塌的粉色刺猬尖，手和额发形成一道完美的屏障，遮住所有的情绪。

“是吗？真是……太好了。”

雨滴落的声音掩不去他话里的哽咽，伏黑惠悄悄探头，眼珠子使劲往一边移，似乎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又觉得不太好，指尖颤动两下，最终还是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无言地拍了拍。

与伏黑惠心里的想法不同，九条由希心里反而有一种怪异感。

他不像是得知亲人还在世的喜极而泣，反而像是在替她哭泣？

这她临时决定的剧本，他就看透了？不可能啊，他又不是太宰治！

九条由希忍不住上前一步，“你没事吧？”

探出的手还未触碰到，虎杖悠仁摇摇头，撤下遮住脸部的手，无形之间拒绝她的手，笑得可以看见两排洁白的牙齿，“没事没事，我就是太高兴了。”

指尖划过下颌沾染的血留在眼角，又被成串的雨滴带走，看不出他是否流过泪。

“没事就好，”

九条由希勉强地笑了笑，提议道，“雨越来越大了，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还是那句话，双方交锋，先露怯者输，他不能慌。

辅助监督伊地知先一步带着受伤的野蔷薇去治疗，因为提前疏散的范围很大，现场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所以，九条由希带着另外两个人去玩耍的事，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顺手将伏黑惠治疗完毕后，九条由希想起来之前看到的漫画剧情，“伏黑，下次战斗的时候，多少想一想我、悠仁他们吧，活下来还能一起去四处玩，吃美食，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没错没错！”

虎杖悠仁疯狂点头，“虽然，我们做同学的时间还不是很长，但是，我至少看见你一半的时间都是负伤状态，你是战损狂人吗？”

“不是……”

伏黑惠一巴掌拍开他凑太近的脸，“是我能力还不够，每次才会这么狼狈。”

虎杖悠仁抓住他的手腕，硬是扭过脸，“我倒是觉得伏黑你超强的，特别靠谱！”

伏黑惠向旁边挪了一步，嫌弃地瞥了一眼，有气无力地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刚才，多亏了你拖住宿傩，我才能及时换回来。”

虎杖悠仁眼里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的砸向他，“那可是宿傩啊！

除了五条老师，我还没见过有几个人能够和宿傩打一段时间的！”

你也就见过两个人和他打吧？

小星星砸的伏黑惠脚下发飘，但他一向有自知之明，别开眼，小声嘀咕，“那是他根本就没有认真。”

“能让敌人放水也是一种本事啊！”

虎杖悠仁超大声，一本正经的表情，看不出是玩笑还是真心话。

伏黑惠分不清，这到底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不再回话，脑袋又像另一边撇了撇，张扬的发型根本遮不住泛红的耳朵。

虎杖悠仁挠了挠头，明明聊得好好的，他怎么就不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