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股熟悉的青草甜香，耳朵忽如其来的又酥又麻，少年人尚未清醒，手已下意识揪住上方作怪的小坏蛋，接着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耳尖有些红晕，不知道是被吹热的，还是什么。

少年睁开眸子，与身下人对视。

他眸光黑漆漆的，暗得像沾染了墨汁，幽幽暗暗的，少女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浅褐色的瞳孔清澈透亮，两人足足对视了十几秒，时间过得慢极了。

若是平常时候，少女大概早就跳起来，反将少年压在身下，还会娇斥他胆子肥了。

但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乔满愣是动都不敢动，被这莫名的气氛交织在里头，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不能动，小饭仆看起来有点不好惹。

少年在忍耐。

按在床上的手，几乎青筋毕露，有一瞬间他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少顷，他低低叹息，沙哑着嗓音，说了声抱歉。

若以乔满一贯的娇气和得寸进尺，大概会顺着杆子往上爬，撒娇耍无赖无所不能，但现在……她又反常了。

头次这么怂，一转身往门外溜了。

这是典型的干了坏事就先跑，点着了火就先溜。

少年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几分钟后，他才掀开被子起身，出了房门，客厅里乔妈正在摆碗筷，早上的粥啊早点都已经做好，看见少年起来，说了句：“小邬，快点刷牙洗脸吃饭了。”

少年应了声，就进了洗手间。

乔妈有些疑惑，刚才她好像看见小邬的房间窜出来一抹黑影，没太看清。

过了会儿，听见浴室传来水声，少年迟迟没出来，乔妈逮着坐在餐桌上喝粥吃饼的闺女，少女吃得正香，没心没肺的完全忘记刚才干过什么坏事。

乔妈戳戳她的额头，“你刚才是不是去吵醒小邬睡觉了？”

少女有些心虚，正想摇着头否认。

乔妈先发制人：“我都看见了！”

乔满喝了口粥，放下碗，“嗷呜要吃完再睡，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

她还理直气壮有理有据的。

乔妈给气乐了，问她刚才进去都干什么了？

少女眼睛就滴溜溜转，被警告不许撒谎耍滑头，乔满就老老实实说，说她啥都没干，就是嗷呜老不醒，她就吹了口气。

乔妈一口气没上来，“吹哪儿了？”

少女就指指耳朵，小草王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说完就立刻抱着碗跑了，另一手还没忘了夹一块饼跑路。

门砰一下就关上了。

乔妈：“……”

乔爸睡醒了出来，还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乔妈就翻了翻白眼，对这一对父女属实无语，都是同款的憨货。

乔爸伸手要拿桌上的东西吃，也被乔妈给拦了，拍拍他的手没好气让他去刷牙。

他说洗手间有人呢，饿了先吃口。

“一大早的干什么呢？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

乔妈：“不是惹我，你闺女惹谁了你心里没数？”

乔爸看看客厅没人，看看洗手间正关着谁在洗澡，乖崽的房门也关着，估摸着洗澡的是小邬了。

他也挺奇怪，“小邬爱干净，睡觉前就会洗澡了，怎么一大早的又洗？”

“还不是你闺女？”

她没再说什么，深深叹了口气，少年人正当火气旺，又是一早上刚睡醒，小满真是憨得一点分寸都没有了。

改天得教教她才行。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的，少年总算洗好澡出来，他大概是冲了凉，连头发都洗了，还没吹干，就呈现一小撮一小撮的分明立在头顶上，很有几分少年人的清爽干净和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