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森和超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拥有超强感官的莱昂内尔还是听到了莱克斯卢瑟的名字。

他警觉地抬起头看向斯塔森，湿漉漉的眼睛因为戒备而睁大，配上与超人七分相似的脸庞，斯塔森呼吸一滞，超人青涩年少时大约也这么可爱，可惜他没能看到。

“你们要对父亲做什么？”

莱昂内尔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之前只从资料里认识超人，再加上莱克斯卢瑟总是在他面前贬低超人，他下意识轻视了超人。

等超人回归，看到超人的英勇，他才意识到自己和超人的差距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不过好在自己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斯塔森对莱昂内尔的态度好了许多，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我想和莱克斯卢瑟谈一笔交易，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

“不过倒是真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愿意和卡尔一起生活吗？”

超人和莱昂内尔同时震惊的看向斯塔森，虽然知道斯塔森有些想法，但他们谁都没想到斯塔森会给出这样的提议。

“从生理学角度来看，莱克斯卢瑟和卡尔都是你基因提供者，他们都算是你的父亲。

而且明显你更多的继承了卡尔的特性，你不觉得只听莱克斯卢瑟的话对卡尔很不公平吗？”

斯塔森能看出来莱昂内尔对卡尔的态度很复杂，这就是他的机会。

“你来这里不也是好奇你的另外一位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无论是谁告诉你他是个怎么样的人都不如你自己来体会不是吗？”

斯塔森语气柔和，又带着些蛊惑的味道，尚且分不清大人伪装的莱昂内尔很轻易便被他动摇了心神。

他僵直着脊背盯着斯塔森湛蓝色的眸子，从里面只看到了真诚，继而看向超人时，那独特的天空蓝是包容和默许。

跟在莱克斯卢瑟身边，认识到的超人是个心思诡谲虚假伪善的家伙，真正见到超人后莱昂内尔才发觉超人是个真正的善人。

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明白，莱克斯卢瑟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伪善者。

在莱克斯卢瑟心里，没有什么比他自己更重要，他看自己的眼神不是对待亲人，而是对待好用的工具，莱昂内尔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能按照莱克斯的意思去做，他不会对自己心慈手软。

如果莱昂内尔没有来这里看到那个没有茶几高的小家伙和超人的相处模式，他大概会拼命完成莱克斯的要求以获得他的认可。

现在听了斯塔森的话，他开始迷茫了，是不是自己跟在超人身边也能感受到真正的属于亲人的关怀？

超人接收到了斯塔森的眼神示意，也看到了莱昂内尔眼中的迷茫，有些慌乱地组织了下语言：“莱昂内尔，我觉得我应该算是你的长辈……我是想说你还小，分不清正义、善良与邪恶很正常。

莱克斯卢瑟他……”

超人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莱昂内尔坐在对面仰着头看他，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一副认真听话的样子，可两只手已经揪紧了椅子上的垫子，小动作表现出他内心的挣扎。

莱昂内尔被莱克斯卢瑟创造并养育教导，依赖信任莱克斯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可以说莱克斯就是莱昂内尔的全部。

而且别看莱昂内尔外貌已经十几岁了，实际上他才出生两年多一点，他真的要撕开莱克斯卢瑟的伪装将黑暗展示给他看吗？

莱昂内尔的出现不受任何人的期待和珍爱，莱克斯只将他当做对付超人的武器，而超人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这个孩子是牺牲品。

斯塔森不用过多思考就知道超人又心软了，这是卡尔最宝贵的地方。

温柔、正直又体贴，总是将一切尽可能的想好，在别人看到黑暗的时候他看到的永远是光明，所以他根本不会在意这是莱克斯卢瑟制造出来的孩子，只会看到属于孩子的脆弱和无辜。

超人狠不下心，斯塔森不介意做那个坏人，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莱克斯卢瑟一直进行非法实验，你就是证据，他肯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而你，莱昂内尔，你应该很清楚莱克斯卢瑟失势后没人庇护你会是什么下场。

既然你身体里有着卢瑟的基因，那头脑差不了，用你的小脑袋瓜想想该怎么选择。”

莱昂内尔脸色惨白，他的记忆里还有着莱克斯卢瑟做实验的情景，巨大的实验室中整齐排列着玻璃柱，里面都是莱克斯卢瑟的“实验品”

，每天都有失败品被销毁，他是唯一成功的那个。

如果一定要算，那些玻璃柱的“实验品”

是他的兄弟，也是他自己。

之前莱克斯带他去见了许多陌生人，那些人眼中的情绪是贪婪和渴望，他们看他的眼神是在看一件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如果莱克斯卢瑟不能继续庇护他，如果莱克斯卢瑟有了更好的“实验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