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的昏昏沉沉，一天到晚基本上都在睡觉，身体困乏，好似怎么也清醒不过来。

柳飞絮意识到自己喝的药里掺杂了些别的东西，但身体无力，意识困乏，没有反抗的余地。

待到她身体稍有缓和，已经是七日之后了。

她体内安息丸的毒素已被完全清除，除去身体困乏，她与寻常人无异。

青青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前来要喂她喝下时，柳飞絮轻飘飘瞥了眼，鼻子轻嗅了嗅，没喝。

青青柔声劝慰道：“小姐，这是林季师傅给您安排的调理身体的药方，您多少还是喝一些，身体才能早些好起来呀。”

柳飞絮别开头，避开了青青递过来的装满了药的勺子。

她望着床另一边的墙面，声音慵懒着开口：“我记得我已经喝过很多次药了，不想再喝了。”

“小姐，之前喝的，和现在喝的是不一样的，那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药方。”

“之前是解毒的，现在是用来约束我的行为的，对吗？”

“……”

青青一愣，眼里满是错愕。

她没想到她家小姐这才刚刚恢复了一会儿，就已经将事情想的这般清楚。

一时间，青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会撒谎，可小姐的师傅和师叔都再三叮嘱过，一定要让她将药喝下去，以免她体力恢复后做出些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以先前小姐的作为，青青觉得两位前辈师傅的担忧不会是杞人忧天，她家小姐都已经躺进小侯爷的棺材里了，若是不看着点她，还真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来。

青青深呼吸了两下，努力让自己保持笑容：“小姐，您在说什么呀，这是您师叔给您特意开的调理身体的药方，对您身体恢复有好处的，您还是喝一点吧，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呀。”

柳飞絮依旧望着墙面没动。

这几日她虽然昏昏沉沉，可她也不是个傻子，她心里清楚发生了些什么。

陆川寒离世的事对她打击的确很大，她也确实是想要和他一同而去。

他们这般用药约束、禁锢自己的行动，难道真的觉得，一辈子都可以用这个法子来保住自己的性命吗？

她不觉得他们可以做到。

“小姐，您……”

“我累了，你出去吧。”

柳飞絮闭上眼，冷声打断了青青的话。

青青抿了下唇，有些犹豫，但以防自家小姐的情绪失控，她还是选择先听话的离开。

但她也仅仅只是离开了房间。

之后她便站在房间门口守着，竖起耳朵、仔仔细细的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但房内安静，连翻身的声响都没有。

柳飞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如若不是胸前还有稍许的起伏可以判定她还活着，她这般模样就好似真的死去了一般。

又或许，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具躯体，而非以往那个活生生的柳飞絮。

容净丹来看望柳飞絮时，柳飞絮闭着眼躺在床上，姿势依旧没动，安静的有些可怕。

她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摇了摇柳飞絮的手：“飞絮，是我。

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你能把眼睛睁开一会儿吗？”

进来前，青青告诉她，柳飞絮醒了。

可这会儿柳飞絮闭着眼，没有对她的话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就好像又睡了过去。

容净丹无奈着叹息一声：“飞絮，我知道你醒着，你不愿意睁开眼，那我就这样跟你说吧。”

“川寒的事……谁也没有料到。

但事情已经成为事实，你就算是再怎么不能接受，也得接受他已经离去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