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映出扑火的飞蛾。

夏昭南呆愣愣地看着姜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找到的自己：“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呀？”

“位置共享。”

姜溯揉揉她头，“忘了？”

他一挑眉，隔着口罩刮下她鼻子：“还好忘了，不然又要找不到你。”

夏昭南脸一红，有种做错事被抓包的无措。

“想再待一会儿还是去车上？”

好在姜溯没追问，轻描淡写地就此掀篇，夏昭南站起身，“去车上吧。”

虽然附近没人，但长时间暴露在公众环境依然会让夏昭南本能不适。

车子停在一条安静的小路，远离喧嚣，蓊蓊郁郁的枝叶从矮墙上搭下来，慵懒垂在墙边，有几缕扫过车身，若隐若现地遮着挡风玻璃，和周遭黑暗的环境形成天然遮蔽。

上车后，月光被隔绝在外，浓郁的黑暗包裹着他们，逼仄狭窄的车后座无限放大人的感官，也将忍耐许久的火苗无声点燃，夏昭南心底纠缠纷乱的情绪因着此刻姜溯的到来迅速湮灭，转为燃烧的星火，吻上她哥，从未有过的主动。

姜溯护着她腰，把她抱在怀里，不动声色地加深这个吻。

直到结束，姜溯才轻轻抬起姑娘下巴，穿透黑暗的眸光仔仔细细地观察她表情：“怎么了？”

夏昭南摇摇头，埋入他脖颈，不想让他知道。

姜溯轻拍着她后背，没逼问，只是在夏昭南收拾好情绪后，掰过她还想逃避的脸，与她直视：“你如果什么事都还想自己解决，那要我这个男朋友有什么用？”

夏昭南紧抿着唇，说不出话。

想像之前一样闪躲，却因着无处可避的姿势只能对上他眼睛，车内黑暗，男人的脸和表情都看不真切，近在咫尺的呼吸却危险而强硬。

“南南，我是你男朋友，也是你哥，我不想像上次一样，你出事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你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在我面前报喜不报忧，除了让我更心疼，也会让我觉得我这个男朋友当得很失败。”

夏昭南在她哥后半句话里听出从未有过的挫败，慌忙摇头：“不是，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朋友，没有人比你更好。”

“那可以和你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男朋友，先随便讲一下是什么事吗？”

姜溯握住她手，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下，“没想好怎么说就慢慢讲，颠三倒四也没关系。”

夏昭南眼睛蓦地一红，手指被他紧紧攥在掌心，找回了些许勇气。

“秦音知道了。”

在姜溯面前，她不想称呼那个人是她妈，“她今天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我没否认，但她应该不知道是你，也没什么证据。”

姜溯皱眉，虽然没见过秦音本人，但对她却实在无法产生长辈的尊敬，单从她明知道夏昭南受伤还非强迫她参加节目，就能看出她对这个半路找回来的亲女儿有多不上心，想到夏昭南在国外的那些年很可能过得也是这种日子，姜溯心里就愈发疼。

“没事儿，早晚会知道。”

姜溯温柔地把她往怀里紧了紧，“只要你不和我分手，全世界反对都没用。”

夏昭南用力回抱住他，摇头：“才不会，我才担心你哪一天会不会不要我，脾气这么冷，我以前一直觉得你都不会喜欢上人。”

“杞人忧天。”

姜溯笑着揉揉她头，逗她，“是没喜欢上人，喜欢上了一条美人鱼，养了一年好不容易养熟了，结果游走了。”

夏昭南不争气地红了眼。

再清楚不过姜溯为何给她取个这样的昵称，俩人在夏家一同生活的那一年，可以正大光明独处的时间只有一起照顾那群小鱼和可乐，她离开后，就只剩下姜溯一人，这么多年，他独自接替她养着那群小动物，在遥遥无期的等待里先后送走她曾无比珍爱的小鱼们，就连活得时间最长的52，她都没能见到最后一面，鱼缸里的小鱼换了一茬又一茬，只有他和可乐还在等着她。

夏昭南把头埋入姜溯脖颈，蹭着他脸：“不会再走了，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再也不分开。”

姜溯“嗯”

一声，抚摸着她长发：“那秦音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怀里的姑娘倏然沉默，明显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姜溯想到她今晚上骗自己有事，其实是没法去找他，难过得只能把自己偷偷藏起来，心疼地摸摸她，替她做了决定：“那就像以前一样，我们网恋。”

夏昭南愣住。

下意识想说不行，本来不能公开恋情已经够委屈姜溯了，现在直接连面都见不了，把地下恋发展成只能隔着屏幕看彼此的网恋，这和她在国外时有什么区别。

仿佛猜出她想法，姜溯揉揉她头：“如果觉得对不起我，那以后好好补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