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只冰凉的小手放入自己掌心的时候，江劲松的脑子里一团浆糊，刮在脸上的冷风都变成了热风，耳边尽是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剧烈而嘈杂的心跳声直接淹没了白楚莲的说话声。

他没有对白楚莲那句话做出反应，慌乱地牵着那只手，几乎同手同脚地走到了家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便见到一向笑容可掬的姑娘甩开了他的手，冷着一张脸什么话也没有说，当着他的面重重把房门关上了。

江劲松火热的心一下子坠入了冰水之中，他刚刚是做错了什么吗？

一向沉稳的男人默默反思，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是他误会姑娘家了，她不是要牵手的意思？他想起自己紧张得漏听了一句话，突然意识到那可能是一句极为重要的话。

江劲松辗转反侧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一直在思考白楚莲说了什么话，等到他摸黑起来做早饭，脑海中还在想这个问题。

冬日太冷，白楚莲不乐意早起，她也存了避开江劲松几日的心思，等她出房间的时候，男人早已出去了。

她没有太在意，拿起自己的药箱进了江母的房间，“阿婶，我来给您针灸。”

经过白楚莲几个月的调理，江母的脸色好了不少，脸颊上也多了一些肉，只是这位才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眼中却在一点一点丧失对生的希望。

她勉强笑了笑，“白知青来了。”

“阿婶，您的身体恢复得挺好的，明年开春以后可以到外面晒晒太阳。”

白楚莲看出了江母情绪的低落，手上的银针扎入穴道，嘴上安慰着她。

江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白知青你不要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她卧床十几年，病情时好时坏，哪怕白楚莲来了以后好了不少，她也不抱丝毫的希望，让她忧愁的是自己半死不活地拖着，眼见着江劲松过了年就二十二岁了，却连一个上门说亲的都没有。

江母知道自己的儿子本身是好的，若江劲松只他孤零零一人，想要嫁他的也大有人在，可是他有两个拖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老母亲和一个不知道要照顾到什么时候的妹妹，村里没有哪家会将女儿嫁到他们家的。

一想到自己拖累了儿子，江母是真的不想活了，唯一让她牵挂着的就是江婷婷，女儿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她放不下……

“阿婶，我不骗您，明年您肯定能自己走出去晒太阳。

您看看，最近针灸以后，身子是不是爽利了很多？”

白楚莲柔声安慰着这个陷入绝望的中年妇女，见她还是不信自己，又缓缓道：“您一定要振作起来，要不然江大哥和婷婷怎么办？婷婷这个样子要是没有您看着，江大哥一个大男人哪顾得住？”

她的话一下子戳中了江母的软肋，要是自己死了，江劲松娶了妻，新媳妇肯定容不下这个需要养一辈子的小姑子……

“楚莲姐，救救我！

呜呜呜——”

白楚莲刚安慰好江母，江婷婷就哭哭啼啼地跑进来，她看到江母和白楚莲两个人，哭得更大声了，哽咽着说自己流血了，止也止不住。

白楚莲仔细问过以后才知道，这个过了年十六岁的姑娘终于来了初潮要变成大姑娘了，可是对于心智没能跟上身体的江婷婷来说却是件麻烦事。

她看着江婷婷许久，开始耐心地教导她如何使用月事带，如何去保持个人卫生，末了她递了一包药粉给小姑娘。

“这个是专门对付坏人的魔法，只有在遇到坏人的时候你才可以把它丢出去，如果有人要抓你，或者摸你的身体，就把魔法打开撒出去，知道吗？”

这些日子，白楚莲一直和江婷婷讲童话故事，小姑娘听得津津有味记住了不少。

见她郑重其事地将药粉交给自己，江婷婷似懂非懂。

白楚莲知道自己还是得慢慢教，还好她耐性十足，对着江婷婷格外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教导着这个心智没法成熟的漂亮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