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今天穿得太随便了”

，顾思丹不是傻子，知道服务生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也清楚景枫说那番话是在维护她。

精心打扮的景枫像是天上的仙子，她自己则是卑微的凡人，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哪怕她穿上最隆重的衣服也无法和景枫相配，因为她根本买不起和这件礼服同等价值的衣服啊。

景枫倒是毫不在意：“你不用多想。”

她抿了一口配菜品的果汁，试图向顾思丹解释她自己的想法：“这是我第一次约会呀思思。

我愿意穿正式的衣服给自己仪式感，但这是我自己的想法，我只是在做会让我自己开心的事情。”

“两个人两个脑袋，没什么好强求的啦。

你可是我的女朋友，当然是要把自己的快乐放在第一位喽。”

景枫单手托着腮帮，歪着头笑眯眯地解释。

她的逻辑很简单，不论是朋友还是恋人，景枫从没想过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能接受就处，不能接受就放手，这世上没有谁有资格要求别人为她而改变。

这种想法的产生其实和她的家庭教育有很大关系。

盛千和景离的婚姻关系是为了达成一致对外的同盟；她自己和父母的关系是为了达成继承——虽然目前看来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感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别人为你改变、为你遵守协议，就只有拿捏他的把柄，形成同等的利益交换。”

这是盛千给她的为数不多的认真教导中的一句，景枫深以为然，毕竟从以往十多年的实践来看，这句话简直是真理般的存在。

顾思丹却摇头。

显然不怎么认同她的话。

“抱歉，是我太忙了考虑不周到，没有给你仪式感，我应该想到的。”

顾思丹说话总是一本正经的，明明长得那么“不正经”

，说起话来却像老干部，认真又严肃。

景枫只能暗自庆幸老干部们没有这样的漂亮脸蛋和勾人眼睛，不然开会训人时认真看人都像是在有意勾引。

景枫见顾思丹还在坚持为自己的疏忽道歉，还以为她是在讨好身为金主的自己：“你不用为了讨好我说这些，我也算不得你的金主大大。

我们各有所需、利益相关，只是契约关系，你也没低我一等。”

听到景枫说“只是契约关系”

，顾思丹察觉自己居然起了失落的情绪，她按了按太阳穴，掩饰得很好。

她能听懂景枫的话，却不能理解她的想法：“哪怕只是契约关系，我也是把你当作朋友的”

，是的，只是朋友，顾思丹在脑海里又重复了一遍。

“就像你说的，世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如果想要有长远的关系，肯定得互相迁就，多多体谅彼此才行。”

就像她的父母顾肖与林晟一样。

林晟因为家庭原因总是沉湎于绘画中，在现实世界里缺乏安全感，于是顾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仪式感，哪怕他自己其实也不是个擅长表达的有钱人。

恰恰相反，在大学期间他们刚刚恋爱时，两人只能通过各种兼职赚钱，还要努力存够深造、吃住的资金，常常一连许多天只能泡面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