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慎想，明明之前也是这样一起夜巡的，今晚却感觉一切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他以前喜欢黎柏斯的时候都没这样过。

等着一个人来，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经过有玻璃的地方时不小心瞥到反射镜中的自己，然后很自然地就开始确认自己的外表状态。

骆凡就在他兀自小鹿乱撞之际朝他走来，但跟他表现出来的个人氛围完全相反，这家伙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

碰面那会儿他跟姜慎点了点头，坦然得像个认识了一段时间但交情不深的普通同学。

姜慎眉头一皱，心里头的热情冷却了半分。

巡楼初时，姜慎是走在前头的，他不死心的点在于，明明早上主动表白完的人是骆凡，这会儿悬着心等着什么的人却是自己。

想想也觉得好笑，姜慎也在反问自己：“这是在等什么？”

他回头看向骆凡，那人正巧在抬头看教室的班号，视线从门牌扫到门锁再落到记录簿的纸上，无比流畅，看样子连余光都没分给走在前方的自己一下。

冬天的风从姜慎的校服领口处灌入，他抖了一下。

眼皮垂下来半，热情再冷半分，

之后姜慎就跟骆凡换了位置，走到了后头。

他一直盯着后者的后脑勺，不知想要看出来点什么。

终于，骆凡感知到了他充满怨念的视线，在过道上停了下来。

“你在看我吗？”

也不知是灯光太暗，姜慎看得不真切，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姜慎觉得这人此时的表情说不上太认真。

不太像平时的骆凡。

这种突然展露出来的，带着一点调侃氛围的面貌，印象中，他也好像看过几次。

但每次都呆住了，这次也不例外。

“没有啊！”

姜慎的记忆叠了又叠，眼前浮现了好几次这人突然卸下面具的场景。

可实际上，他回答骆凡问题的这三个字，只用了半秒都不到。

“哦。”

骆凡这一声既像是下意识的，又像是故意学自己的。

他这么一回应，倒真让姜慎想不出来什么可以接下去的话了。

后半场夜巡，在沉默中结束。

——

骆凡还是像之前那样先将姜慎送回一栋，然后自己再回二栋。

此前后者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今日得知这人喜欢自己后，却觉得别扭。

先前夜巡的时候他们有大把机会可以交谈，可那时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会儿要分开了，倒是有那么几个问题，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上。

他想问骆凡，“你以前喜欢过别人吗？”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也会像现在这样把他她送到宿舍楼下吗？”

可惜这些问题一个都没有问出口，反而是骆凡说了话。

“还不上楼？”

看姜慎愣在原地许久，他就说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