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她又怎么会突然发作心疾？”

林裴深吸口气，“她最后那段时间其实已经渐渐放下对你的感情，她说她不喜欢了，但那段时间，大伯父他们闹事闹得厉害，小曦用一己之力和他们对抗，终于给爸妈还有我建起避风的地方，只是她却隐瞒了自己的病情，最后因为林心怡的刺激，突然病亡。”

陆一霄突然转过头来，凌厉的目光带着一股子嗜血，“所以是你们和林心怡害死了她？”

林裴自嘲一笑，“也可以这么说，若不是我的没用，她就不用回来，也不用一个人面对家族里的各种利益打压，但是陆一霄，其实小曦很厉害，短短几个月就让公司董事对她刮目相看，所以真正能伤她的，永远不是这些身外事，是你。”

一想到那段时间，他的心就揪着疼，那疼让他失去理智，朝着陆一霄心口狠狠捅了一刀，“后来我们才知道，她回来前就已经病入膏肓，只是撑着一个执念，她爱你，用她短暂的一生，满脑子只有你，就算是最后明知自己要死了，也不愿将这罪过放在你身上，一次次地告诉自己，她已经不爱你了，所以陆一霄，看在我这个傻妹妹爱苦了你的份上，这一次，放过她。”

他一字一句地喋血控诉，让陆一霄脸色一点点惨白下去，心里仿佛被人一刀刀用力剐，□□，再捅进去，痛不欲生。

他现在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坚决地推开自己，但即使在自己害死过她一次之后，在遇到他和他爸的事时，她还是会为自己站出来声讨，即使讨厌自己，在知道自己可能有危险时，仍旧会不顾自己身体，在雨夜去墓地找自己。

他抬头看天，侧脸萧瑟落寞。

天上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黑得很纯粹，却突然让人有些害怕。

如果人生连光都没有了，会是怎样的黑暗？

林裴见状，突然响起前世小曦死后，林裴的绝望，心里细微地有些异样，却只能强迫自己开口，“陆一霄，我不知道这一次小曦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她上一世太苦太累太难，这一世，我希望她能过得轻松自在一些，而你，只会带给她痛苦和灾难，所以算我求你，离她远一点。”

陆一霄没有接话，也没有动，身体僵直着，维持着那样看天的动作。

微风拂过，吹起他额前的碎发，微光中，林裴似乎隐约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水光，他震惊得倒退了几步，一把靠在墙上。

他这神情，竟像极了小曦死后，他绝望而无助的样子！

怎么可能呢？他和小曦才接触一年，和后面的十年相伴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林裴，”

陆一霄突然开口，打破房间的寂静，却始终挥不去那低迷的气压，“我可以答应你以后离林曦远一点，只要他好好的，我也可以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可是你告诉我，前世的我，真的不爱林曦吗？”

林裴的大掌用力在墙上撑着，靠着墙面的磨砂感产生的刺痛才缓缓清醒下来，强迫自己说出违心的话，“不爱。”

陆一霄突然低头笑了，笑声很低，却让人听着觉得很难受，“那我还真是傻子。”

“你有你心里的白月光，是林心怡。”

林裴张嘴了几次，最后才吐出这样的话。

陆一霄仍旧低着头，黑色头发因为地心引力无力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夏夜的知了，在这样的安静中聒噪得让人心烦。

过了好一会儿陆一霄才抬起头，目光中多了一抹坚定，“这一次，我可以还她自由，不纠缠她，但你们若不能让她幸福，我不会袖手旁观！”

林裴迎着他的目光挺直胸膛，语气笃定，“那是自然，她是我妹妹，我一定会守护好她。”

“很好。”

陆一霄说完，步履阑珊地离开，林裴看着他的背影，背着手若有所思。

陆一霄，你和小曦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就各自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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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林曦下楼时便看到林裴还有林振在客厅里看报纸杂志，两人之间偶尔会就最新的实事新闻讨论，发表看法，她下去时，两人正好说到这次高考的相关报道。

林振，“小裴，你看，他们说这次高考是这几年里面最难的一次，也不知道小曦这次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