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一杭唱歌也没有那么难听，至少在曲泛情看来。

他去实验小学看了那场才艺表演。

孟一杭是最后一个出场的，一开始还向大家声情并茂地朗诵了李大钊先生的《青春》。

稚嫩清脆的童音在教室里回响，孟一杭像极了一朵开得灿烂的向阳花，朝气蓬勃，富有活力。

正如大钊先生在《青春》中所言，“生于少年，死于少年，背黑暗而向光明，以青春之我，创建青春之人类。”

「这个年纪的我，也和他一样向往光明吗？」曲泛情恍惚地回忆过往。

九岁，九岁的他还在纠结自己的原生家庭为什么会那么糟糕，为什么爸爸会郁郁寡欢，为什么妈妈会背叛家庭……而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着台下不停为弟弟鼓掌的孟一灵，曲泛情心中有了答案。

孟一杭能这么开朗向上，一定被家人教导和保护得很好吧？

放学了，孟一灵牵着弟弟的手往操场上走。

“姐，我唱得怎么样？”

孟一杭抬头，一副想要被人夸奖表扬的嘚瑟模样。

“听你在家嚎那么多遍了，都习惯了。”

孟一灵低咳了一声，假装正经，不过嘴角的笑意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在她看来，自己的弟弟无论怎么表现都是全场最耀眼最受人瞩目的那一个，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孟一杭不满地撇嘴，“什么习惯？夸我一句会死吗？”

“不能让你骄傲自满啊！”

孟一灵绕到他的身后，趁机捏了一把他软嫩的婴儿肥。

姐弟俩在操场上打打闹闹没个正经，孟一灵还拉着弟弟拍了几张合影。

她手机里的相片多到存不完，弟弟每一成长阶段的模样都被她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在他们嬉闹时，曲泛情就站在操场外围的树后静静地观察。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关注孟一灵还是孟一杭了，只是觉得他们之间的温馨亲情让他十分羡慕。

这道过于炽热的目光还是被发现了，孟一灵看向他，眼中的温柔瞬间被危险的警告所替代。

与她对上视线的曲泛情浑身一颤，落荒而逃，十分狼狈，他还没来得及去看孟一杭的反应。

“姐，那个人是谁啊？你认识的人吗？”

看着对方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孟一杭动了恻隐之心，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心里一定有很多想要倾述的话要对他说吧。

“不认识。”

孟一灵无情地一口否定。

…

急需填补内心空洞和从迷茫状态中脱身的曲泛情再次回到了妹妹的身边。

这个曾经将玩具和零食塞进他怀中的女孩现在成了他唯一的精神寄托。

他想用无暇纯洁的灵魂来洗涤自己肮脏的身躯和内心。

“我太脏了……怎么办……”

曲泛情的热泪顺着双颊滴落在曲笑笑的手心里，他一遍又一遍地发问，“笑笑，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