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醒来之后的羽上忧心情何其的复杂，同样心情复杂的，还有当时身处侦探社知情的那三个人，而最最复杂的，莫过于与谢野晶子了。

“那个……”

与谢野晶子看着羽上忧睁开眼又突然闭上，想问身份的话稍微放了放，“你的眼睛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是太久没见光了所以不适应吗？

羽上忧从床上坐起来，少年闭着眼睛，小声说道：“我没事的，多谢你，与谢野小姐……还有，多谢福泽先生和乱步先生。”

与谢野晶子也就比羽上忧大两岁——当然，她当时还不清楚羽上忧的年纪，即便当时她自己都还是个少女，这也并不妨碍她将这个瘦瘦小小的少年当成小孩子看待。

看着这说话小小声软软的孩子，与谢野晶子一肚子的火气释放不出来，憋得慌，更何况把羽上忧带过来的那个白兰看上去也没有多大，这让她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没事就好。”

“抱歉……”

羽上忧下了床，踉跄一下，乖巧的低垂着头，“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会付钱的，抱歉……”

“你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哦。”

江户川乱步坐在不愿出去的椅子上吃着零食，一点不客气的点出了羽上忧现在的窘迫，“就连刚刚带你来的家伙也完全称不上朋友吧，你哪来的钱。”

羽上忧的声音更弱了：“我、我可以去打工……”

“一个黑户打什么工，打黑工吗？”

江户川乱步轻哼一声。

少年的头垂得更低了，下巴都和胸口贴到了一起。

“你的名字？”

福泽谕吉抬手制住了江户川的话，看着低头揪着血衣衣角的少年，轻声问道。

“……羽上忧。”

少年回应着，“我知道您，福泽先生，白兰在带我来的路上告诉我了，他说武装侦探社是可以赋予信任的，所以，我想，或许我有一样东西可以当做与谢野小姐治疗我的报酬。”

江户川乱步扫了他几眼，“和你的眼睛有关是吧？”

羽上忧点点头，“是的——我的眼睛之所以被挖掉，白兰之所以想让我的眼睛恢复原样，都和我的能力有关。”

少年缓缓抬头，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与谢野晶子总觉得对方正在看她，“与谢野小姐算是救了我的命，那么也请让我给与谢野小姐第二次生命吧。”

“与谢野小姐可以救别人的生命，但是救自己是很困难的吧。”

濒死状态下，人大多数都是已经昏死过去，与谢野哪还能对自己用异能，“我、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双眼睛可以用。”

“请……不要拒绝我，拜托了。”

少年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能力效果，深深的鞠下一躬。

下一秒，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了他的脑袋，轻柔的揉了揉，“不要贬低自己，这不该是一种低下的哀求，而是平等的交换。”

羽上忧弯着腰，轻轻的眨了眨眼，“是……我知道了。”

……

“总之，侦探社的成员都是好人啊。”

羽上忧回忆完，感慨道，“所以几年前太宰叛逃的时候，也是我推荐他带织田作去那里看看的哦。”

“哈？”

中原中也对羽上忧的过去不感兴趣，倒是对这句话比较在意，“原来是你让太宰过去的啊。”

“也不一定都是因为我嘛，我只不过是给了一个建议，按照太宰当时的处境，也就异能特务科和武装侦探社能去，就他那摸鱼不工作的样子，怎么可能待在异能特务科。”

羽上忧无辜的摆摆手。

“忧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