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钰使劲推搡，却只是无用功。

他的唇又麻又痛，整个人如同海浪中的一帆小船，随波逐流，被动承受。

直到强行肆虐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钳制松懈，似乎是胃部的疼痛陡然加剧，才抓紧机会，用力一推，终于将自己解放出来。

下一秒他举起手，就要一巴掌扇过去。

却在看到薛景言面色痛苦地捂住胃部，明明疼到不行，点漆般的眸子仍直勾勾地望向他，眼圈猩红，泪水前赴后继往下掉落时，迟疑良久，都下不去手。

白嘉钰闭上眼，脑中再度回闪过曾经惊鸿一瞥的画面。

薛景言惨白着一张脸，紧闭双眼，躺在自己跟前。

他突然开始没由来的心慌。

好像那些混乱的线索逐渐串联，隐隐约约，构成一条完整的逻辑链。

这一瞬的迟疑，无疑给了薛景言莫大的鼓励。

尽管呼吸都因为胃部剧烈的痉挛而开始微微颤抖，依然竭力克制住袭遍全身的痛苦。

试探着再度凑近，一点，又一点。

白嘉钰正走神，恍然回过味来，眼神一凝。

刚要呵斥，薛景言便突然俯低，再次吻住他的唇。

没有了方才的狂暴与强势，极其轻柔地辗转厮磨，伴着无声的泪滑落，由内心深处蔓延而出，绵绵不绝的伤痛，清晰无比地传递过来。

白嘉钰也没力气和他拉扯了，半垂着眼睫，一动不动。

任凭箍在腰间的臂膀收紧，恨不得把他揉进骨血中。

薛景言好像一个即将渴死的人，白嘉钰便是唯一可供他活下去的水源，拼了命，也想汲取到一点甘甜。

奈何胃部的疼痛实在无法忽视，尖锐又持续，一波又一波涌上来，反复折磨神经。

白嘉钰静静等了会儿，唇瓣的温热果然慢慢撤离。

“好疼……”

脊背已然痛到佝偻，却依旧抱着他不肯撒手。

对于薛景言而言，没有冷言冷语，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白嘉钰实在太难得了。

哪怕下一秒，这平静的表象就会被戳穿，他也仍然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