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一道清越有力的声音在萧宇耳旁出现，代替他做出了回答。

萧宇向旁边看去，发现是那条拥有着银色长发的人鱼，他的容颜看上去还是那样年轻俊美，他的目光满是温柔与仁慈。

他看向萧宇，纤长美丽的眉眼中透露出了一股浓厚却又温和的情绪:“你长大了，我的孩子。”

“很抱歉，作为你的父亲我是那么的不称职，到现在也只能用这可笑的姿态匆匆见你一面。”

人鱼语调平缓轻柔，就像他浑身散发出的柔柔白光一样令人舒适。

“但是我从未放弃过爱你。”

人鱼伸出手轻轻抚过萧宇的脸颊，萧宇楞楞地看着他，看着他如同深海水母一样空灵的姿态，看着他接近透明的尾鳍。

这是一种人类现代科技无法解释的存在，是很久以前科技未发达时人类信仰的灵魂体。

本来是虚无缥缈的存在，但在人鱼星却成了真实的存在。

他看着他，疑惑又迷茫:“父亲？”

人鱼看着他轻轻笑了笑，随后转头看向那巨大的眼睛:“我与你做这笔交易。”

“希望你不要后悔。”

那巨大的恐怖说完这句话后出乎意料地消失了，偌大漆黑的海底就只剩下萧宇和这条人鱼。

准确的说是，曾经的鱼王。

鱼王伸手牵住了萧宇的手，带着他不断地往前游去，黑暗在他们身后层层递减，而光芒也逐渐变得清晰。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鱼王看向萧宇:“这几百年来我一直在思考见到你以后我该说什么，想了这么久却还是没有想出来，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愚蠢的父亲。”

“不，不是这样，我是说，我很高兴见到你。”

虽然脑海中并没有关于父母的记忆，也因为在现代生活过而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但是他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鱼王说出这样自暴自弃的话。

“你长大的样子和我想象中一模一样。”

鱼王欣慰地看着萧宇:“你成为了一条真正的银尾，我能感受到你那纯粹又美丽的内心。”

萧宇看着鱼王真诚的目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许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优秀，现在的我连拥抱爱人的勇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

鱼王轻轻蹙起眉头看着萧宇发愁的表情。

“比起萧阳我觉得我比他差远了，我当不了鱼王，也成为不了能让人依靠的人，我的爱人明明那么爱我，但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爱他，我像个懦夫。”

“孩子，也许你应该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鱼王舒展眉头轻轻摸了摸萧宇的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我想，你应该听一听我和你母亲相遇的故事。”

萧宇抬起头看着他，发现当鱼王开始讲述过往时他的神色也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段充满甜蜜与惊喜的爱恋之中。

“她是个人类，是人类探索人鱼星的先遣队之一，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发现我一定会不可救药地爱上这个女人。”

“她就像是一颗被阳光笼罩，天生就该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珍珠一样美丽。”

“比起家族中的那些女性，她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欲，她聪明，狡黠，富有活力，在她身上我看不见一处灰暗的地方，她就像阳光的使者，天生就要给这个压抑的环境带来换光明。”

“我无可救药地爱着她，看着她就像看到曾经对自己充满希望的未来，于是我开始不由自主地靠近她，接近她，诉说对她的爱语。”

“我希望她回复我的爱，我也希望她能像我一样爱着我…我如此迫切地希望着，所以在她回应我的那一天我开心的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第一次吃到糖块一样喜悦。”

“她说她也爱着我。”

鱼王说到这里，嘴角洋溢起了幸福的微笑:“那是我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我的脑子都幸福的不能工作了，我简直想把这里所有美丽的东西都呈现在她面前。”

“直到…你发现她靠近你是有目的的？”

萧宇很不忍心打断他，但只要他想起萧阳对他说过的真相，就觉得鱼王的深情看上去是那么的傻。

“对，我后来才发现，她爱我的权利大过爱我，但这又怎么样…只要她喜欢，我什么都可以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