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家主最终只问了孙儿一句话，“你认为自己得到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凌琅心知凌老家主并不自己做判断，而是将选择权交给了自己。

如果他相信魏家姐妹，则凌家与她们达成合作。

如果凌琅并不信任魏家姐妹，则合作计划搁置。

凌老家主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如今到了他这个年岁，膝下除了凌琅这一点血脉，还有什么是他看不开的呢？

成也好，败也罢，不过一条命而已。

至于凌家，若是他死后凌琅撑不起凌家，落入自己的孽子手里也迟早败落。

因此这一场事关家族的豪赌，凌老家主交付到了自己的而孙子手里。

凌琅沉默片刻，郑重点头道：“我相信魏家姐妹的为人。”

对于孙子的回答，凌老家主只是拍了拍凌琅的肩膀道：“既然你已经认定，就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凌家人做事，从不瞻前顾后。

未来荣耀加身也好，一败涂地也罢，都不需要怨天尤人。

凌家，也只剩下你和我这把老骨头而已。

爷爷这一辈子，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其他人都说我当年站错了队，但我从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有错。

只能说，天命如此，无可奈何。

人力之外尚有天命，你能做的，要做的，也只是尽人事而已。

明白吗？”

凌琅点了点头，“爷爷放心，无论成败祸福，我都不会对自己今天的选择怨天尤人。”

“如此，我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

奥菲娅公主的孩子如果当真活着，只怕不久的将来，帝国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身为贵族，我们无法独善其身，但至少持身要正。”

与魏家姐妹合作的风险太大，搞不好凌家会被毁于一旦。

但对凌家祖孙而言，本就摇摇欲坠的凌家，还有什么输不得呢？

凌家祖孙都是雷厉风行之辈，在书房里短短几分钟的对话，便已经决定了未来凌家的方向。

凌琅离开书房前，默默地看了自己的祖父一眼。

他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多年，有些默契并不需要刻意的言语表述。

凌琅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凌老家主做出今天的决定有些过于随意。

甚至可以说，凌老家主在听闻奥菲娅公主有子嗣存活于世的时候，并没有太过惊讶。

凌琅太过了解自己的祖父，当年奥菲娅公主是祖父一心追随之人，事关奥菲娅公主祖父不可能如此淡定。

联想到当年奥菲娅与孩子的尸体是由皇家守卫军护送回帝都，凌琅大胆猜测当年祖父是不是就已经发现了什么端倪呢？

凌琅心中有所怀疑，但结盟之权既然已经交到了他手里，弄清真相便是他的责任。

原本凌老家主将凌琅接回家中是为了避免孙子卷入此时欧拉军校的麻烦之中，但如今情况有变，魏家姐妹既然选择了欧拉军校，凌琅自然没有独善其身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