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待在楼阁顶上。

林练道：“你想问什么？”

柳岸道：“我能靠一会儿吗？”

听语气，柳岸很累。

林练挺直了背，将肩膀侧了过去，柳岸安静地闭上眼睛。

柳岸自语：“我想散尽修为，跟你回去，这里没有值得让我留恋的人和事。”

林练没接话茬，只是拿自己左手拍了拍右手。

她也在犹豫，犹豫要不要留下，要不要陪着柳岸。

一直以来想走的念头在这一刻滞停，因为柳岸！

她不算特别潇洒，可凡事都有自己打算。

林练道：“柳岸，你家在这儿，得回家，你还有父母呢。”

柳岸没睁眼，缓缓道：“他们不会管的，我都是一个人。”

林练不知说些什么，自己也自小是一个人，可是没有念想。

柳岸父母在，给了柳岸念想却又不在，这种似有似无才更揪人心。

柳岸自小不在父母身边，一个人学习灵法，从最底层爬了上来，父母亲只来看他一眼，送他参加比武，不关心结果如何，转身又走了。

这虚无缥缈地亲情，在柳岸心里有一块地方是空白的。

进入汀栖山后，他才被人高看一眼。

“这最后时间越来越紧了，你也要离开了，我的念想又没了。”

说出这句话，林练早就泪流满面，虽心疼柳岸，可她终究不能留着。

柳岸抽泣道：“累了就靠会儿吧，我也累了。”

这一夜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数不尽的黑暗。

悲欢离合，人生常态，改变不了就接受，不公早就注定了还论什么结果。

天破晓，白光乍现。

林练眼角还挂着泪，蓝莹早就等着她。

“去哪儿了？”

林练一回来，蓝莹就揪着她问。

林练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一晃眼就没了身影，蓝莹五识全无，心里起了疑心。

“没去哪儿？”

林练有些心累，抹去泪痕，她想洗把脸。

“你不说，那我去问万谬，他肯定知道。”

说着就要黑袍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