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干净的右手食指背轻轻摩挲着贺思今的脸，真实温热的触感告诉他这真的不是他的幻觉。

贺思今没死，她还活着。

忽然，一滴眼泪从他通红的眼角流出，滑落到了唇角。

比起之前的苦涩，这滴眼泪似是带着失而复得的甜味。

裴青玄红着眼弯起嘴角：“谢谢，谢谢你还活着……”

大雨一连下了五天，自岳明山一战后，越军便在白云关高高挂起了免战牌。

而贺思今也至今未醒。

因为要防备敌军，说裴青玄这几日都奔波在营帐和医馆。

对于贺思今的“死而复生”

的情况，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日两棺回京，他亲眼看见了尸体，正是贺思今。

这时，唐明忽然开了口：“王爷，末将曾听闻越国太子会奇门遁甲之术，会不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脚？”

闻言，裴青玄蹙眉：“若真如此，他的能力不容小觑。”

“可是……”

唐明面色为难，不解问，“贺将军投靠越国，夺了天马关和白云关，若被皇上知道了，这可是叛国的凌迟死罪啊。”

第二十六章不苟言笑

唐明的提醒似是提醒了裴青玄。

即便贺思今有苦衷，但皇上是绝对不会再相信她了。

叛国加欺君，无疑是个死。

然而现在贺思今还没醒，所有的事都得不到答案。

裴青玄将注意力重新放在攻城上，他看着面前的沙盘图，沉声道：“不能再等下去，若他们援军一到，更难将两关夺回了。”

他扫了眼两关之间的河道，灵关一闪：“断了他们的水源。”

炎炎夏日，若没有水，即便有粮也撑不了多久。

与唐明商定好后，裴青玄趁着天还未黑御马赶去了城内医馆。

刚进门便问拿着药篮路过的学徒：“她醒了吗？”

学徒恭敬地行了个礼：“醒了醒了，晌午醒的，现在应该……”

话还没说完，裴青玄风一般地跨进了医室。

还在因为伤口疼痛而嘤咛的贺思今听见脚步声，愣了一下。

她转头望去，见是裴青玄，眼眸微怔。

身上的疼痛有一瞬消失了，可下一刻却是翻倍的疼痛。

她紧了紧拳头，咬着下唇不说话，像是在阻止自己的眼泪。

看着贺思今这般隐忍的模样，裴青玄心如刀绞，他放轻了步伐，缓缓走过去坐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