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比翼在一旁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顿时翻了个白眼，她二话不说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情真意切地看着杜秋娘：“多谢舅妈厚爱，只可惜比翼没有这个福分，不过比翼虽然有了人家，舒雅却还待字闺中，舅妈若是真有心亲上做亲，就跟母亲好好商量吧，比翼愿咱们凤杨两家永为秦晋之好，焦不离孟，孟不离焦。”

当着院子里所有人的面，杜秋娘和杨氏的脸顿时僵直了。

别人不知道，她们妯娌两个还不懂吗？都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杨氏当初愿意嫁到凤家去，就是觉得凤家比杨家门第高一点，既然如此，凤家的女儿又怎么会纡尊降贵再嫁回杨家来？更别说杨家这边还指望能沾凤舒雅的光呢！

杜秋娘咳了咳，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来：“那什么，今儿是老太太的寿辰，咱们就不谈这个了，快把比翼、舒雅请到正堂去落座…”

凤比翼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然而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映在杨氏眼中便成了趾高气扬的炫耀。

杨氏气得磨牙，同杜秋娘交换了一个眼神：“你瞧那小贱人，分明出嫁便要做寡妇的，她却这般趾高气扬，偏偏又

奈何她不得！”

杜秋娘黛眉微挑，笑着拍了拍杨氏的手：“嫂子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这回咱们一石二鸟，既替你出了这口恶气，再把宋氏那贱人生的野种一并收拾了！”

一路上，凤比翼老老实实跟在下人身后，然而就在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蓦地有个端着汤的小丫鬟冒了出来，丫鬟似乎是没想到会碰到人，登时吓了一跳，“啊”

地叫了一声，便将整个汤碗高高举起，朝凤比翼身上扣过来。

杜氏心里有数，故意等人叫出声来，这才转过身去：“放肆！

竟敢在贵客面前失礼！

比翼啊，你没…”

话到此处，后半句硬生生被杜氏吞了下去，只见那丫鬟虽然高高举起了汤碗，却没能成功扣到凤比翼身上去，反倒是僵在了原地，那一盆汤汤水水从汤碗里淅淅沥沥地洒了下来，反倒淋了丫鬟自己一身。

而在丫鬟对面，凤比翼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扎在丫鬟几个大穴上的银针，假做讶异地往后退了几步：“舅母放心，比翼没事儿，倒是您家这丫鬟，宁可淋了自己，也不敢淋着比翼，真真是大家风范。”

杜秋娘让凤比翼气得脸色铁青，恨恨地瞪了一眼那傻眼了的丫鬟，一挥袖子：“这样丢人显眼的东西，还敢到客人面前来服侍？拖下去杖责二十大板！”

她说罢，立刻有粗使婆子上来把丫鬟连拖带拽地给弄下去了，杜秋娘功亏一篑，心里颇有些沮丧，面上却不显现，换了一脸关切，看向凤比翼：“比翼啊，真是不好意思，可吓着你了吗？”

“没有，多亏舅母提醒的及时，看您头都没转过来就先喊出了比翼的名字，要不是知道这是因为舅母心系比翼的话，比翼准以为您后脑勺长眼睛了呢。”

凤比翼拿扇子掩了唇，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