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越国的官秩，兵部侍郎乃是正三品的大官，他死在杨家的宴会上，实在不能算一件小事，杨老太君虽然年老，但也知道利害，急急忙忙地从梧桐苑退了出去，一面叫人封闭杨家，一面派人通知杨天寿，至于杜秋娘和杨氏等人，早就被死了人的消息吓呆了，宋莲儿又只顾担心杨恪，哪还有人关心梧桐苑里有人没人呢？

很快，梧桐苑里便连个鬼影都没了。

凤比翼悄悄打开书箱看了一眼，见人确实都走了，这才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瞪向戮千山：“你是来杨家杀人的？”

戮千山沉默了一下，移开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眉头微皱：“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兵部侍郎，三品大员，你说杀就杀，难道连个见得了人的理由都没有？”

凤比翼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哈”

了一声：“那如果我哪一天碍了你的眼，你是不是也会像杀了那个兵部侍郎一样杀了我？一样干净利落，一样连个理由都没有？”

戮千山愣了一下，不知为何，凤比翼的态度让他有点心惊，他又怎么会对她下手：“你…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当然

不会杀你，罢了，你若真想知道…其实，那兵部侍郎你是见过的。”

“我见过？”

凤比翼眉头微皱，沉思了一会儿，她哪有什么机会见到兵部侍郎？而且戮千山居然还知道她见过…

她想了片刻，恍然道：“那天，你追杀的那个，就是…”

“没错，那个黑衣人就是兵部侍郎洪涛。”

戮千山叹了一声：“其实原本不该告诉你，不过事到如今…其实，杀无赦得到一条消息，说洪涛乃是西凉的奸细，我查实了之后，便趁他外出与人接应的时候想要下手，结果却出了些岔子，反倒打草惊蛇，只能选在杨家寿宴这个防守稍微薄弱一点的地点下手。”

“看不出来，你做着刀口舔血的生意，倒还有些为国为民的精神。”

凤比翼闻言略感诧异，上下打量了戮千山一下，江湖中人一般不都不愿意跟朝廷扯上关系的么？没想到这个戮千山还真有些侠之大者的意思？

“谁跟你说，杀无赦是做生意的？”

她的话反倒教戮千山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凤绪林也是当过十几年兵的人了，就是这么教女儿的？”

凤比翼呛了一下，她看见杀无赦穿的乱七八糟的在大街上追杀人，自然先入为主地以为杀无赦是什么杀手组织了，

可是如今听戮千山的意思，好像并不是这样？

“杀无赦是朝廷属下的暗卫组织，负责一些重大案件的暗中调查，和各种暗地里的任务…之前见你面对我毫不畏惧，还当你早就知道了，没想到…”

戮千山也囧了，是他太自负了吗？但是对于朝廷大员，尤其是已经封了侯的凤绪林而言，杀无赦的存在应该不是秘密吧？

凤比翼耸耸肩，跟朝廷有关的事情，凤绪林就算知道，又怎么会跟她这个碍眼的存在提起？就算提过，只怕她也早就忘了吧：“原来如此，是我孤陋寡闻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这倒没什么，只是今日之事休与旁人提起。”

提到此处，戮千山脸上有些微红，只是梧桐苑内没有点油灯，凤比翼也看不太清楚，他掩面咳了咳，“作为回报，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我尽力帮你办到。”

提到这个，凤比翼还真想起一件事来：“既然你也算朝廷中人，那你认不认识什么学问高深的教书先生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