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之仪点了点头。

这树是她十二岁那年，想给纪杭一做桂花饼，不顾水土环境硬是种了下去。

可这树，直到她跟着纪杭一辍学离家，都一直没有开过花……

往事翻来，尤为可笑。

许母握着许之仪的手，身子随着摇椅晃动，声音似乎也晃得模糊了。

“你呀，从小就是这样，认死理，活的难受。”

“这世上的人，活得舒服得都是糊涂人，太聪明和不聪明的都不开心。”

“妈对你就一点要求，忘了他吧。”

“妈……”

许之仪心中不安，她抱住许母膝盖，把脸贴在她手上。

许母摸了摸她的头，眼底带上了一丝伤感。

许久，她轻声道：“你去给妈做碗三鲜面吧，以前都是我做给你吃，妈也尝尝你的手艺。”

许之仪突然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许母催促：“快去，别让妈等太久。”

许之仪不敢在拖，转身小跑出门。

看着女儿的背影，许母不由笑了笑。

翻搅的痛从胸腹部席卷全身，她眼前渐渐模糊。

迷蒙间，许母似乎回到了从前，看见胖嘟嘟的小孩因为被狗吓唬了，就叫着“妈妈，妈妈”

投入她怀中……

她不舍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

许之仪跑着去巷口小卖部买了食材，紧赶慢赶的端出一碗三鲜面。

“妈，面煮好了。”

许之仪把面放到一旁的茶几上。

许母却没有动静。

许之仪的心突的狠狠一攥。

“妈，别睡了，面好了……”

她抖着手，上前轻摇了下许母。

而许母的身子，就这样软软的倒在了一边，双手垂立下来。

第9章

深夜，许母葬礼。

许之仪木然的跪在灵前烧着纸钱，没有光的眼中一片通红。

门外，老旧的木门传来一阵吱呀声。

纪杭一走了进来，点燃一只香，鞠了三躬。

许之仪只是面无表情的继续烧着纸钱。

这样的许之仪，让纪杭一心脏止不住的收紧。

他蹲在许之仪旁边，轻声说：“节哀。”

见许之仪不说话，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阿仪，我要结婚了。”

许之仪脸色白了几分。

半响，她哑声答：“等我妈头七过了，我们去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