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容所用的颜料是商瑞秘法特制，只有用他自制的药膏才能洗去，而颜料和药膏的配方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当然不用药水，天长日久易容也会自己脱落，但那至少也得是一年后，到那时候皮肤长久被颜料侵蚀，早就毁了。

商瑞这个人自幼在家族中太过受宠，长大了性格狂骄而偏执，自宫之后越发癫狂。

和虞姒独处一世的美梦破碎，他觉得她毁了自己的一生，由极端的爱转化为极端的恨，打算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这几天无论王抟他们怎么软硬兼施甚至用刑拷问，也不肯透露洗去易容的方法。

最后是赵致想了个办法。

他们早年在军中做小兵时，不怕没日没夜的操练，也不怕上阵与敌军对垒，最讨厌的是春天热起来，那无处不在的蚊子。

蚊虫叮咬且吵闹，一晚上不能入睡就算了，最可怕的是有时候训练被蚊群围攻，却不能动手去挠，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推己及人，赵致让他们给商瑞安排了个“蚊子浴”

。

这个季节正是蚊子疯狂滋长的时候，昨日傍晚王抟便带人去府里各处积水的池塘沟渠旁捕捉蚊子，最后得了至少万儿八千只，装在一起像一团黑云，全放进一间封闭狭促又闷热的小屋。

到了晚上，他们再扒光商瑞的衣服，堵住他的嘴，把他手脚缚住扔进小屋。

第二天早上看守的进去时，见商瑞被蚊子覆盖，已经奄奄一息，浑身浮肿，身上到处是在墙上蹭痒蹭出来的血痕，密密麻麻的蚊子包看得他们心惊肉跳。

死是没死，不过他的意志力经过这一晚已经被摧残到一丝不剩，女色财富什么的对他来说都是天边浮云了。

赵致要将他收归麾下，便不能把人交给离王。

王抟想办法弄了具死囚尸体回来，等商瑞恢复过来便将死囚易容成他自己的样子，用来应付离王。

虞姒还是太单纯，压根没想到赵致要商瑞有用，会骗了自己。

不过就算把商瑞交给她自己处置，她大概率也不会忍心判处其死刑，毕竟他并未伤她性命，囚禁她的几天里也没

有虐待过她。

王抟之前在商瑞的马车上找到一堆瓶瓶罐罐，把商瑞说的那几个拿过来跟别的混一起放在虞姒面前。

虞姒看了一眼，回想着商瑞第一次为她卸去伪装的步骤，居然从十几个容器里准确挑出他用过的那几个。

“应该就是这些了，我上次就见他用的这几样，照着试试吧。”

虞姒看着赵致。

王抟还担心商瑞骗自己，见虞姒自己也说是这几个瓶子罐子，心放下一大半，按商瑞所说，把几个瓶子的粉末一样倒一点溶在清水里。

“接下来是这个罐子里的药膏。”

虞姒拿起一个黑色罐子，打开闻了闻，鼻子一皱，面上露出嫌弃之色，“就是这个，我记得这味道。”

“好好，那我们开始吧。”

王抟搓搓手，却发现虞姒看着他没动，赵致也看着他，他没懂，疑惑地看回去。

赵致扶额：“你出去吧，我来就可以了。”

王抟这才明白，自己竟是多余的，于是讪讪一笑，转身出去并带上门。

虞姒用加了药粉的水洗了脸，坐在赵致面前，指挥他把罐子里的药膏涂在她脸上。

那味道实在难闻，涂抹时不止虞姒自己想吐，赵致也是一边涂一边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