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福记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茶餐厅。

赫连暄站在福记茶餐厅的后厨角落，透过一块紧闭的半平方米的玻璃窗口，朝外看了一眼，陈旧的装修，斑驳的墙面，稀稀拉拉游荡的丧尸……尽是腐朽的气息。

闲闲地收回视线，赫连暄余光瞥过沾满了油污的灶台，看向正忙着煮面条的宋老三，微顿，仓管妹小步小步地挪上前，战战兢兢地出声，“三哥，我来吧？”

“已经煮好了，你帮着端碗就行。”

宋老三斜着眼，视线直往仓管妹的衣领里钻，被微露的一点点细白的锁骨撩拨得又燥又热，“仓管妹，哥罩着你，你帮哥泄泄火怎么样？”

仓管妹小脸煞白，惊惶地连连后退，又不小心撞到了李浩，她立时红了眼眶，“对、对不起。”

李浩朝仓管妹一挤眼，很大度，“没事。”

他走到水槽前洗了洗手，朝旁边的宋老三问道：“老三，你又招惹仓管妹了？”

宋老三‘切’了一声，转移话题，“库房里的丧尸都砍掉了？”

“都被成哥给爆头了，剩下的几个弟兄在搬尸体，成哥说了，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夜。”

李浩脱了上衣，在水龙头前搓了搓衣服，“妈的，老子刚刚一打开库房的门，就被一只丧尸扑到了怀里。”

“女丧尸乜？”

“神经病。”

和李浩对骂了几句，幸灾乐祸的宋老三吆喝着仓管妹过来端碗，“成哥，吃饭了！”

仓管妹把煮好的面条一碗一碗地摆到了打荷台上，水墨线在她指尖一闪即逝，赫连暄垂眸微微弯了弯唇，她肯定军火就藏在了后厨的库房里，不过，她都演到现在了，也不差再多等一会儿。

只须慷慨的让于成他们多活一会儿，她想要的东西就能唾手可得，这账不亏。

端着自己的那份面条，赫连暄慢吞吞地吃着，若无其事的视线一一掠过在场的众人，无意间和于成视线相撞，仓管妹露出怜弱的怯笑，低眉垂首，愈发安静了。

于成友善地回了一笑，像他这样讲究的体面人，自然是一诺千金的，但，他也不会拒绝仓管妹主动自荐枕席就是了。

一群人很快就嗦完了面，穷极无聊地盯着吃相极好的仓管妹，一边不着边际的高谈阔论，展望着在值得庆祝黑暗时代里，他们即将享受到的能够掌控高高在上的权利和地位的美妙未来。

越说越上头的宋老三兴奋地盯着仓管妹，又瞄一眼其他弟兄，互相心照不宣的贱笑。

长夜漫漫，最适合玩些打发时间小游戏了。

“我也吃完了。”

仓管妹慌乱地搁下碗，鹌鹑似的缩到了后厨的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

“宋老三，还有你们几个，跟我下去看看。”

于成皱了皱眉，压着火气，带着宋老三他们进了库房。

库房门紧闭，仓管妹只能隐约听见于成臭骂宋老三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及，一阵悉悉窣窣的拖曳摩擦声。

直到压抑的欢呼声响起，赫连暄唇边扬起一抹微笑，在李浩他们惊讶的视线中，踏着轻快步伐走向库房。

“仓管妹，你在干嘛？”

李浩直觉不祥，大步朝赫连暄走了过来。

“嗯——”

赫连暄竖起食指抵着下巴，沉吟着道：“我在黑吃黑呀。”

噗通、噗通、噗通……

毫无预兆的，一群人下饺子似的栽倒在地，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引得外面的丧尸都一齐亢奋了起来。

赫连暄嘻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