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燃拎起桌上的酒壶，砸了出去：“滚出来。”

酒水从壶嘴倾泻而下，浸湿名贵的地毯，酒香弥漫着整个华丽的寝殿。

酒壶砸落的地方，从帘子后面爬出两名少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喝下去。”

姜燃神情阴沉，手指轻击桌面。

“姜公子……”

少女们欲争辩，却见少年黑眸中杀意如刀。

这位姜公子天生嗜血，才做了极乐城几天的主人，就已造下几桩杀孽，惹得他不快的，通通都逃不过血流满地的命运。

是她们贪图魅阿承诺的那三百年灵力，胆大妄为，动了此等邪念，如今经他恐吓，陡然清醒，连忙捡起酒壶，一人一口，把壶里的残酒瓜分了。

喝完了酒，她们没有得到姜燃的吩咐，不敢起身，依旧跪伏着，等待发落。

没过多久，她们便觉浑身燥热起来，不由瘫软在地，脸色潮红，面如桃花，一副发狂发癫的模样，显然，是被幻象所迷惑。

这下姜燃确定那酒里到底放了何物。

少年面色阴沉，袖中匕首滑落到掌中，心中杀意正浓时，后背抵上尖锐之物，南柚的声音惊雷一般响起：“别动，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姜燃身体僵住，恍若又掉进虚妄幻象，分不清身后这少女，究竟是凭空冒出来的，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直到那尖锐冰凉之物慢慢移到他的颈侧。

是一把短刀。

南柚转到他身前，眉目间藏着些许得意：“想不到你会落入我的手中吧，这叫风水轮流转，我让你嚣张。”

她一手握着短刀，一手掐住他脖间的皮肉，三百六十度，狠狠拧了一圈。

疼痛让姜燃清醒，她是真的。

她的脸颊灰扑扑的，衣摆上还挂着两根结尘的蛛丝，像是刚钻了老鼠洞，只有一双眼睛极亮。

比窗外的月辉还要亮上三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燃冷静地问道。

她在守卫送饭时假装昏倒，等那人过来检查时，用铁链勒住他的脖子，将他勒昏过去，取走他身上的钥匙逃出来的。

她路上偷了把短刀，一路潜进姜燃的寝殿。

前人的经验告诉她，柿子要挑软的捏，她想离开这里，就得抓住一个人质，谁适合做人质，又符合柿子好捏的条件，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但这些南柚是不会说给姜燃听的。

“言而无信的小人！”

南柚狠狠瞪了他一眼，“出去。”

姜燃不动。

南柚咬咬牙，狠了心，刀锋往前递了一寸。

少年脖间立时沁出血痕。

“我真的会杀了你。

兔子急了也咬人，小心我跟你同归于尽。”

姜燃这回动了，在南柚的挟持下，慢吞吞地往殿外走着，讥讽道：“三公主不做小狗，又改做兔子了？”

南柚就是怂得像狗，急得像红了眼的兔子，她半点不理会姜燃的嘲讽，一边跨过门槛，一边说：“委屈姜公子，要亲自送我一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