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将一包吃食塞到女人怀中。

“秀秀娘，秀秀出门挣灵石去了，这是秀秀给你买的，快吃吧。”

而后直奔一处偏僻隐蔽的破败小院，这里断壁残垣，常年无人过来。

“陆平，陆安~”

她低声轻呼。

果然，两个骨瘦如柴的身影从阴暗处爬了出来，蓬头垢面的脸上，只看得见黑亮亮的眸子，俱都放光地瞧着甘棠。

“糖糖姐~”

两个小人儿惊喜地低呼着。

甘棠叹了口气，将另一包食物递过去。

“乖，你俩尽量躲起来，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姐姐会抽空给你们送吃的，好不好？”

“好~”

陆平抽噎着鼻子，将食物紧紧抱在怀里，而后抬起脏兮兮的小脸，紧紧盯着甘棠，小心翼翼地问道：“糖糖姐，我们想跟着你……”

甘棠瞧着她脏污的小脸上，淌下两道泪痕，心中十分不忍，从身上摸出一条手帕，在旁边的水坑里打湿，帮陆平擦脸，一边擦一边说道：

“等一等吧，糖糖姐现在还很穷，也很弱小，要是你们跟着我，我连你们爹都打不过，到时候他纠结一帮狐朋狗友来找我麻烦，糖糖姐肯定要被他打死的。”

陆平发光的眼神一下黯淡，深深地垂下头，悄悄捏紧了拳头，她小小的心中充满仇恨，都怪那个该死的男人！

陆安年纪尚小，见到食物就去撕扯：“姐姐，安安饿，安安要吃。”

甘棠微微一笑：“陆平，你分给他吃吧，别叫他饿坏了，你也吃。”

“嗯。”

低低的嗯声后，陆安松开手，任由陆平将食物撕开。

她自己安安静静站着，睁大了黑亮的双眼，看着甘棠给自己擦脸。

好一会儿，甘棠才将她污垢满布的瘦削脸颊擦出人样，勉强能看出肌肤原本颜色。

甘棠顺手将手帕塞在她怀里，有些无奈地说道：“姐姐不敢让你太干净，不然被那些恶徒看见了，肯定要抓你去卖掉，所以……”

“你们小心躲在这里，别被人看到。”

“我走了哦。”

甘棠转身，却被身后一道微弱的声音唤住，她驻足回首。

陆平亮晶晶的眼神凝视着她，从怀里扒出几页脏兮兮的残纸，珍宝一般捧给她。

“糖糖姐，这是我捡到的，送给你。”

小孩子的玩物，甘棠自然不会要：“你留着自己玩吧。”

陆平半垂下头，声音低低地道：“糖糖姐，可不可以再借我一颗灵石。”

似乎想到自己借过灵石却从未还过，这女娃羞惭的声音颤抖，眼眶涌出大颗泪珠，却死忍着，看着甘棠，小声补充道：“最后一颗。”

甘棠走近，蹲下来，直视着她，问道：“你告诉姐姐，你要这灵石去做什么？是不是又去给你爹？”

陆平见她皱起了眉毛，似乎很不高兴，忙小声道：“不是的，我没有给他，再也不会给他。”

那眸子黑白分明，清澈发光，里面全是自己的倒影，甘棠实在无法拒绝这样一双眼睛，叹了口气，摸出两颗灵石，放在她手心。

“好了，借你两颗吧，好事成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