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里面全是金丝银线、珍珠翡翠，亮晶晶得能闪瞎人眼。

尤其是有一条裙子，小燕特意拿出来给我看：用孔雀毛捻成的线织就而成，裙摆上缀满了水晶和珍珠，一动便水光潋滟，潺潺不绝。

我抱着手臂，实在觉得难以置信。

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小燕端着那身孔雀裙，低眉顺眼地像个木偶。

“婢子服侍姑娘换上吧。”

“不必。”

我连忙摆手，指了指剩下的箱子：“这些，全部送回去。

我一个都不要。”

“送不回去的。”

小燕木偶似的回话：“这些是陛下送来的，都是给姑娘的恩典。”

言下之意，我受得下便受着。

受不下，便硬受着。

好家伙。

一股子无名之火蹭蹭蹭地冒上来。

我一把抓起那件孔雀毛丢进木箱里，深觉不够解气又重重踹了一脚。

这一下，还把脚踹伤了。

只能抱着脚丫子独自暴躁。

“统统丢库房去，眼不见为净总行了吧。”

这倒是行。

小燕立马指使侍者搬空摆了一地的木箱，前殿里又宽敞了许多。

见我还坐在原地生闷气，她犹豫会儿，走上前来。

“姑娘，婢子还是劝您，不要与陛下作对，没好果子吃的。”

我话没过脑子。

一听到这话，便下意识回道：“如果坐在这里的是前皇后，你还会这么对她说吗？”

她怔了一怔。

静了半晌，她轻声回道：“不会。”

我抬起头看了看她。

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死后，所有宫人都另谋生路调离出去，只有小燕还留在堪比冷宫的东桦宫。

她真是个忠仆！

但确实不够八面玲珑。

想到这里，我深深叹了一声，十分感同身受地拉起她的手。

“小燕，这三年吃了很多苦吧？辛苦你了。”

小燕不明所以地看着我，不大明白我为什么要和她说这句话。

我想起过去的那三年，孤独地留在东桦宫里给我守丧的小燕，大概过得很不好吧。

但具体的不能解释给她听，借尸还魂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事，指不定她知道了能吓得厥过去。